“老劉叔的。”
不一會兒回到船上,裝修工四周看了看,說:“也算好搞,幾個窗戶幾個門,明天就能搞完。”
周焱給她擠了點洗潔精,眼一掃,瞥見了對方右手缺了根中指。
彷彿是個大件,卡的位置也奇妙,出來了一個角,是金屬,她扔了木片,用手指頭夾起來。
“多少?”
李政冇吭聲,拿著木條,又往上比了比,才說:“吃甚麼長大的,這麼瘦?”
“啊?還要換地板啊?”
那邊問:“行,我待會兒就打,你到慶州了?”
“呆啊,那會兒我才十七八,絞斷了手指頭真是去了我半條命哦,厥後也就漸漸好了,各有各的活法嘛,冇有一根中指罷了。”
李政問:“如何跑這兒呆著?”
“當時候年紀小,在船上乾活粗心,不謹慎就絞斷了,也冇甚麼大事。”
“房間裡燈壞了,看不見啊。”
卡在窗戶上的硬紙板半掛了下來,書桌那兒還曬著內衣褲。
“甚麼意義?”
對方笑道:“又不是光過年才放煙花,買賣還算能夠,我們家也算老字號了。”
周焱的個子在女人當中算是過得去的,兩條腿苗條白淨,站直的時候膝蓋上還凹出來一個不太較著的窩窩。
“颱風剛過。”
李政去廁所放了個水,刷完牙洗完臉,走了出去。
裝修工乾得熱火朝天,李政單腳踩著一個高起的木箱,手肘抵在大腿上站著,手上還夾著根菸,跟工人笑說了兩句,抽了口,抬了下眼,向船頂望來,對上她的視野。
她隻停頓了一下,對方笑著說:“這手指頭是拉纜繩的時候絞斷的。”
“……還是讓教員傅做吧。”
周焱跨過地上的小水坑,說:“明天氣候涼。”
“我們阿誰時候啊,每次上船,都會買一個大冬瓜,船上能夠吃好久,臘肉這些東西貴,不必然有,哪像現在前提好啊。”
李政點了下她手裡的英語書:“還看不看?”
“打掃這個乾甚麼。”李政招了招手,“過來。”
過了一秒,緩緩吐出煙霧。
“明天空調扇賣不動吧?”
**
船尾冇人,他往船頭走,到了駕駛艙門口,聞聲內裡的人在小聲念英語。
**
“哦。”等李政脫下背心,換了件t恤,周焱又問,“去多久啊?”
“d,grief,grief,harbor,harbor。”
李政踩在箱子上據木條,木屑亂飛,他說:“走遠點兒。”
木板床幾不成聞地收回“哢噔”的一聲,周焱的心跟著一提,轉頭看去,那人冇被吵醒,她這才鬆了口氣,抱起書包,踩著潮濕的地板,走了出去。
周焱覺到手指頭都有點黏糊糊的,她問:“你向來冇打掃過?”
“幾點出來的?”
裝修工很快帶著個小門徒來了,拉了一車東西,量了窗戶尺寸,清理了地板紙,小門徒比了比這間客堂兼寢室的屋子,定下了合適的桌椅尺寸。
雨彷彿已經停了,船艙裡還是暗淡,另一邊窗戶外,天氣灰沉。
周焱揀出幾個比較完整的花盆,邊擦邊說:“這些花盆是你買的?”
周焱問:“乾嗎?”
“哦。”
李政握住她胳膊一拽,“看地!”
“啊?”周焱吃驚。
“我那邊有木料,能夠頓時打出來,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