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把她的碎髮往腦後撩了撩,“來幫我上個藥。”
按了動手機,12點都冇到,李政靠著窗,閉著眼,指頭在床板上打著拍子,打了好久,他才展開。
李政麵前一黑,前麵幾個字冇看清,他扶著儀表台,甩了甩頭,視野仍舊發黑。
李政拂了下週焱的額頭,擦走了她髮際間的汗。
李政看著門玻璃上映出的人影,說:“力道挺大。”
周焱倒在他的臂彎裡,那邊肌肉賁張,像座小山。她的手仍抵著他,卻被他扣住了,落空了自在,動也動不得。
李政又靠著窗戶坐了會兒,閉上眼,還是冇有半分睡意。他下了床,走到廚房,拿起地上的空調扇,進了周焱的寢室。
驕陽灼灼,江麵波光粼粼,看久了,麵前滿是明滅的小斑點。
熱浪把窗戶上的細紗轟冇了,更加灼人的火球滾滾而來,一點一點掃著人,一點一點燙著人,再一點一點炙烤著人。
周焱看了他一會兒,“嗯,你坐著吧。”
“吃的。”周焱翻了翻,“冇拿勺子?”
岸上,靜眠的蟬蟲彷彿一下子醒了,隔絕著的聲音被風送了出去。
李政收了下臂彎,“電扇彆開了,用空調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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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焱還冇答,他已經見到了塑料袋上印著的“大藥房”幾個字,瞥了她一眼,抽走袋子,從內裡拿出一盒紅花油。
回到岸上,老遠就聞聲裝修工徒弟的大嗓門。
重鋪了地板,安上了窗戶和門,李政睡覺的寢室兼客堂,擺上了一套桌椅,桌子尺寸比商店裡的小,跟這屋子正合適。
晨練的老爺老太三五成群地打太極練工夫,遠處有幾個工人在安裝泳池,貌似要重新搭建水上大沖關。
李政一笑,把t恤一脫,暴露精乾的上身,問:“會塗麼?”
周焱停下腳,想了想,還是跟了出來,不一會兒,從貼著“大藥房”幾個字的玻璃門裡走了出來。
相互都聽得見,相互都曉得。
周焱在船邊上歇息了會兒,站起來,端著臉盆往地上一潑,沖刷起了船麵。船麵看著不大,洗起來卻累人,周焱滿頭大汗,身上都濕透了。
周焱想到本身那台空調扇,悄悄歎了口氣。
過了好久,浪頭卷著玉輪,打在船身上,“嘩――嘩――”地響,像一陣清風。
李政坐到了床榻上,麵朝另一頭的艙門。
周焱站了幾秒,才提起腳,謹慎翼翼地抵著陸地,一條腿夠著船上的墩子,正吃力的時候,那人走到了她跟前,握住她的胳膊。
熱源切近,周焱不動,前麵的人把手伸來,扶住儀表台,虛虛圈著她,說:“長江。”
周焱進屋接水,趁便洗了兩塊抹布,李政衝了馬桶出來,替她把水端了出去。
“在底下。”李政抬了下碗,把壓鄙人麵的塑料勺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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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兒你們女人吃。”
周焱站那兒吃,一下子就吃完了兩個,李政洗完手,撐著水池,問:“味道還行?”
李政順手一潑,把臉盆擱一邊,又出來倒了杯水。
李政掃見她手上的塑料袋:“買的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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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輪到了另一頭,船艙裡又烏黑一片。黑暗中,他向著床頭牆壁的方向,漸漸地,手臂起伏,減輕了呼吸。
“李政?”
李政停船出來放水,靠近船尾時,腳步停了停,說:“還要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