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真人點頭：“龔師弟不消總那麼叫真，自家師兄弟談笑罷了。”跟著他又望向紅長老，藉著她的話題持續說下去：“我傳聞當年內、中、外三重護陣建成，九祖中的八位曾輪番脫手試陣，八小我都能破水幕天華；但闖過石崖的隻要五人；在最後一陣裡，能破去‘千江水月、萬裡雲天’的，就隻要一小我了。”

“陸崖九老祖。”沈真人答覆。

從不見底的湖到連著天的崖再到現在飄旋於半空的山……來自目光內的激烈打擊，讓蘇景愕立當堂。

在螞蟻眼中，一隻兔子和一頭大象也不見得有甚麼辨彆，青燈境時蘇景見過陸崖九脫手，可蘇景的境地實在太低，底子不曉得如果陸老祖把他的劍術真正發揮開來，會是甚麼樣的能力！

沈真人淺笑道：“小師叔初回門宗，我們登高一些，看得更真著。”說話間平空蹬踏，帶著蘇景敏捷升至高空，蘇景這纔看清楚，離山界內遠不止一座湖。俯瞰下去，一片片光滑大湖靜臥於空中。

老嫗出口不遜，沈真人卻不覺得意，滿臉堆笑：“回稟裘婆婆，方纔內裡鬨了點曲解，動用了一道水幕天華，這個…護山陣剛好選中您的湖，不是長輩們用心。”

還找甚麼神域仙界？這裡何嘗不是一方瑤池？

就在這個時候，俄然烏光一閃，一個黑褲黑襖、又矮又瘦的醜惡老嫗擋住了世人門路，聲音尖細刺耳：“沈小子，乾嗎抽乾我的湖？”說著，回擊向斜下一指，蘇景順著她的手希冀去，見遠處有一座深不見底的泥濘巨坑。

陸九祖能打，離山高低皆知，紅長老不像蘇景那麼驚奇，就著本身的獵奇詰問：“九祖當中另有一名並未脫手試陣，是哪位？為何不脫手？”

無根、無憑，飄搖於空中，這是飛的山、天上的山！

蘇景嗬嗬笑著點頭，六兩藉機表忠心：“小祖宗放心，將來您的子嗣長輩，就是我的小小祖宗，小人如何對老祖、對小祖宗，就如何對小小祖宗，含在口中護著捧在手心供著，毫不會像泥鰍老太婆那麼無禮。”

“八祖未脫手。傳聞……那天他懶得動。”

“小師叔好通透的心機，怪不得九祖把你引入離廟門下。”紅長老得了個帶著天水靈精的四方頭門徒，表情明顯不錯，順帶著也喜好上了蘇景，讚過一句後給出答案：“平時供弟子修煉，需求時這裡隨時可化出‘壬水雷母篆’和‘戊石紫劍闕’兩道陣法，這是我們離山的第二道保護樊籬。”

那山是‘瘦’的，就彷彿一把神錐，聳峙於空中、直戳入蒼穹！

“恰是如此，”紅長老點頭：“離山的第一重護陣就是四十一道水幕天華。”

說也奇特，才一跨入迷霧，目光彷彿被無量真水洗濯過似的，麵遠風景霍然清楚，而蘇景也再忍不住心中惶恐，低低收回了‘啊’的一聲驚呼：火線有山巒，數十座，葉茂林盛通山翠綠，山巒並不算宏偉，充其量三五十裡的周遭……但是，蘇景眼中的每一座青山都飄懸於半空，錯落有致，以肉眼難以發覺的速率在緩緩旋移。

錐山通天，無一草一木，與其說是山，倒更像一塊被放大了千萬倍的尖石，遠瞭望去，山體還泛著淡淡金色……不是出現，而是流淌。

c！！！

蘇景心念一動，問道：“中圍的鐫天石崖是不是也能成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