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讓他們說下去，還不曉得會說出甚麼好聽的來呢。

金一諾，我的哥哥，我那裡是要贏你，我隻是不能叫你誤入歧途，誤了你的大好出息。看著他眼裡柔嫩又壓抑著的神采，我咬了咬嘴唇，幾近就要讓步了。這時，就見他漸漸地站了起來，一字一頓地唸叨：“秋色，秋色，還是青門紫陌。日斜柳暗花嫣，醉臥誰家少年？幼年，幼年，行樂直需儘早。”（馮延巳《三台令》）

“虧你能找到這類好處所。不過地太涼了，你還是起來坐著我們好好說說話。”見他聽話的坐了起來，我又介麵說，“金一諾，有些話我早想對你說。”見他還是一向不接腔，我內心惴惴不安，謹慎翼翼地摸索道，“很快就要高考了，你……”

我就如許伶仃跟金一諾待在一起，賀曉琳會如何想我啊？

這傢夥，連“錦帳”“相思”都出來了。

“等等我，我很快也洗完了。”我加快了洗衣速率，對著賀曉琳拜彆的身影喊。

“一諾，我是為了你好。我們已經冇有多少時候能夠華侈了。”我對他的稱呼省略了他的姓，有些奉迎地對他說。

“賀曉琳，你再胡說，看我不把你推到井裡去。”金一諾冇發話，我倒是急了。

也真是的，有機遇的時候不跟我伶仃說句話，這會兒跑了來讓人打趣我。

金一諾白了我一眼，又將眼鏡用力往上推了一下，“我冇想到你竟然這麼想贏了我。一來一回，你竟然另有的是詞來。”他直直地看著我，直到我站起來，心虛地今後中間了挪了一步。

說實話，賀曉琳長得談不上斑斕，她平常的穿戴打扮比我還不講究呢。短髮，黑的、灰的肥大的衣服，遠遠看起來她就是一個假小子。不過，賀曉琳的眼睛很標緻，大大的，非常敞亮有神。

“你彆絕望好不好？今晚不說這些！”我還冇說完呢，他就不客氣地打斷了我。這是訂交這麼久以來源來冇有過的。我嚇住了，卻不肯就此分開。

實在，井裡已經冇有多少水了，把桶送下去，每次隻能打上半桶來。我們一邊洗著衣服，一邊談到日趨逼近的高考。要想順利進入大學，實在是太難了，即便是我們這個所謂的“重點班”裡的、前十名的門生，也不敢包管就必然不會失手。想著未卜的前程，我們都感慨很多。

“開眼新愁無問處，珠簾錦帳相思否？”（馮延巳《鵲踏枝》）他的眼裡閃動著星光。

我臉一熱，冇有吱聲。

說實話，我內心深處竟有點喜好他這偶爾透暴露來的霸道。雖是“身不由己”，可跟著他來到這個處所，我還是有點內心籌辦的。

明顯是想回絕的，可卻身不由己地跟著他，到了黌舍的最東邊。

有人幫著打水，賀曉琳洗得很快，竟然比我先洗完了。

“千萬恨，恨極在天涯。山月不知內心事，水風空落麵前花。搖擺碧雲斜。”（溫庭筠《夢江南》）他這是怪我不能瞭解他。

我的心遽然一縮，從速低下頭不再看他。內心不竭唸叨著：“行樂直需儘早”……

攢了幾件臟衣服。晚餐後，我和賀曉琳一起，到黌舍東北角大溝前的水井邊上洗衣服。

“我說的是真的，你們是各有千秋。”這傢夥還真會灌迷魂湯。

“恰好，給我們打水。現在不消白不消！”我的這個誠懇同桌，內心還是蠻有花花腸子的，她瞥了我一眼，打趣金一諾說，“你的鼻子可真尖，如何就曉得西施娘孃的鳳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