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公和龔老太君畢竟上了年紀，大悲大喜以後就暴露些怠倦之色。

並且在她們到來之前，幾個小輩都被耳提麵命，必然要以禮相待，到處相讓。如若使祖父祖母憤怒，便要禁足三個月。

曹家的這幾位女人、少爺恰是好玩的年紀，三兩日便要出門與友集會玩樂一回，禁足三月不亞於一把重枷緊緊的鎖住了他們，使他們不敢對薛池暴露半點不友愛來。

她絮乾脆叨的低聲碎語，一邊悄悄的拍著小曹氏的脊背。

老太君歪著身子，攥著小曹氏的手，閉著眼養神，過了好一陣才道：“你可真狠得下心啊，這麼多年你大哥去了無數次，連你一麵也見不著，連封信也冇帶返來……偶然我就想，拚著我這把老骨頭不要了，親身前去，看你見不見……。”

榮恩公府世子夫人便道：“我們去梨芳園看看去，我們野生了幾個小伶人，新近排了一齣戲，先前特特的留著冇唱過，就等小姑和侄女兒來了好一起樂嗬樂嗬。”

曹家前頭幾位女人都出嫁了，本日並未曾返來。成了婚的少爺們也都領了些差事外放曆練。

但曹家的這一齣戲，倒是講一個少年某年某月某日，到了某一地，有了個奇遇，得了部功法。今後力大無窮，技藝超群，建功立業的故事，男女□□不過一筆帶過，奉父母之命娶了個門當戶對的老婆便罷。

曹八女人扯了扯曹七女人的袖子，朝薛池的方向撇了撇嘴。

世人都依言起家，龔老太君卻拉住了小曹氏的手：“讓他們去熱烈，我們孃兒兩個靜一靜，說會子話。”

小曹氏福了福身：“是。”

龔老太君道：“隻要你好好的，娘就歡暢，這就是你的孝敬了。所幸你也是有女兒的人，即使被毀了半生，但看著她好好的，你也算有所依托。”

小曹氏神采一凝，想起薛池光輝的笑容，擠眉弄眼的促狹神情，歎了口氣。看向龔老太君滿心滿眼希冀她好的眼神，終是搖了點頭甚麼也冇說。

薛池學會官話都費了很多工夫，這會還要再聽戲曲？的確是在聽外語。

龔老太君趕緊撐著坐起來摟住了她：“你冇錯，錯的是融進彰，錯的是你姐姐，錯的是我們。還好你姐姐爭氣，現在已經將那些逼迫她的人都踩在了腳下，今後你想如何樣就如何樣。隻要你想，你就帶著嫵丫頭大歸。你姐姐分歧意，娘就親身去問到她臉上去……”

曹七女人和曹八女人對視一眼：冇看過？從阿誰疙瘩縫裡鑽出來的啊？

好輕易龔老太君才平順下來，緊緊的抓住了小曹氏的手，昏黃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她：“你要曉得，當年如果能保你無恙，我和你父親身然會保你。可你姐姐如果有失，我們一家都保不了，更何況你？何從挑選？蓮兒啊，娘把心挖出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一邊的曹六公子一眼瞥見，便溫聲道：“表姐，此物雖味美，然性熱，多食易齦腫口痛。不如沾些鹽水食用，能稍減熱躁。”又向一邊的仆婦道：“去給表女人端一碗鹽水來。”

薛池在小院中時除了端莊的功課，小曹氏也讓人送了些時髦的話本出去給她消遣，她對此是有必然程度的體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