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時外頭有個小宮人隔著簾子向個大宮女稟話,過得一會便有人出去回話道:“太後孃娘,潘太妃鬨起來了,說禦膳房偷工減料,以次充好,供應的炊事難以入口……”
薛池舒了口氣:“是啊是啊。”
薛池笑道:“太後孃娘可錯怪她了,我這並不是曬的,隻是這天太熱,略動一動就麵紅耳赤的。”
攝政王抬起手,苗條的指頭挑起髮帶順到腦後,行動不緊不慢,他眼角被異物所侵而微帶了一點紅色,令其平增了一股邪氣。
薛池心中不免打動,暗問本身為何毛粗糙糙的沉不住氣,反倒難堪一個孩子了!
她可不敢說“罪該萬死”,萬一人家順勢就賜死如何辦!
說著向後一伸手,從小寺人手中取了本棋譜出來:“這本棋譜給你,你先看著,朕要去上書房上課,申時末再來尋你下棋。”
“冇有冇有!”薛池忙道。
薛池也覺周道,坐上步攆,待出了園子上了青石道,冇了樹蔭遮日,就另有宮人舉了傘來。
公然小天子奔至麵前,興高采烈的喚了一聲:“皇叔!”
卻見身前飛過一隻蜜蜂,這薛池俄然一個箭步上前,拿了手上團扇對著蜜蜂一拂,若無其事的順勢就站直了身,嗬嗬的陪著笑道:“有隻蜂兒,莫叮著殿下了。”
小天子抬手將她扶了起來,順道朝她使了個眼色。
當下不敢再等閒開口,垂首而立。
太後便責怪的看了她一眼:“你這孩子,怎的這般多禮,儘管叫哀家姨母便是。”
隻是任心中如何翻湧盪漾,明智始終還是操控住了她的行動,令她竟然麵帶笑意,抬起手不緊不慢的替攝政王打起扇來。
他語音拉得長長的,像一根針,刹時戳破了薛池這隻氣球,薛池咬了咬牙,拿起扇子就是左開右合狂扇起來,一不謹慎扇子打到了攝政王的髮帶,令其向前一甩,邊沿恰好甩在他眼角。
攝政王見她難耐的挪動了一下,又從速裝成紋絲不動的模樣,不覺好笑,正想開口叫起。
攝政王挑了挑眉,眼神一沉。
太後略微對勁的頷了點頭。
越女官腿都軟了,心道這融女人還真是膽小包天,到這時候還敢刺攝政王兩句,暗指他即自知又不自知!這可如何是好,該如何向太後報信,總要救下她一命纔好,一時她東張西望,想看看遠處是否有小宮人路過,好使個眼色令帶個口信。
待到得慈寧宮,太後看她一眼,便斥責越女官道:“可見你們奉侍不消心,嫵丫頭麵上都曬紅了。”
可太後神情馴良,薛池倒是慎之又慎,並不敢隨便開口。
攝政王又道:“方纔見融女人技藝敏捷,便有勞融女人隨行替本王擯除蜂蝶了。”
小天子龍心大悅,唇角含著笑,回身負手擺足了架子邁步走了。
越女官一招手令步攆前來:“女人累了一上午,還是坐步攆輕省,此光陰頭正毒,也免得走出身汗來。”
攝政王又道:“哦?你的意義是本王不自知?”
薛池一昂首,眼中凶光閃動,攝政王微一挑眉:“嗯?”
秋蟬立在太後身側,待她目光一動,便敏捷的替她佈菜,有如臂指普通。
待他高挑的身影消逝在遠處花木間,小天子纔算吐了口氣,回過甚來責怪的道:“表姐,朕下了朝就來尋你,卻聽人說你在同皇叔遊園,吃了好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