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雲伸手重拍了下若澄的背,她這纔回過神來,對李懷恩說道:“多謝王爺犒賞,還請李公公代若澄傳達謝意。”
碧雲本來正有告狀的籌算,聽了素雲的話,抿嘴道:“素雲姐,如果王爺主動問起呢?莫非我們就睜眼說瞎話?阿誰蘭夫人,連個教書先生都不給女人請呢。”
李媽媽初見朱翊深時也吃了一驚, 感覺王爺彷彿那裡分歧了,但那種感受又說不上來。看到周蘭茵癡癡地盯著他,魂都不曉得去哪兒了,趕緊在旁說道:“王爺舟車勞累, 想必餓了吧?夫人早就備好了酒菜,就等著您返來呢。”
周蘭茵趕緊應是,暗中指責地看了李媽媽一眼,都是她出的主張,說皇陵日子貧寒,王爺必然馳念京中的珍羞甘旨,返來應當好好吃一頓。周蘭茵忙活了幾日,冇聽到半句嘉獎不說,如果讓王爺感覺她持家無度,那就不好了。
李懷恩麵帶淺笑。到底是在宮裡呆過的,年紀不大,說話倒挺有模有樣。
若澄幾人都吃了一驚。食錦記是京郊逾百年的老店了,祖上是前朝宮中的禦廚,他們家的點心以精美和高價著名,即使有錢也一定能買獲得。聽聞天下就一家鋪子,每天擺出來的東西一賣完就關門,門前老是排著長龍。
還是素雲先反應過來,抬手道:“我們出來說吧。”
素雲最早看到李懷恩,有些不測:“你如何過來了?”
朱翊深臉上卻冇甚麼神采。目光淡淡地在人群中梭巡了一圈, 跟上輩子一樣, 那丫頭冇來。
若能回到母親活著之時,他必然會不顧統統地帶她走。哪怕去山村鄉野,過一個淺顯人的餬口,也不要這天潢貴胄的身份。
朱翊深疇前就不如何耽於男女之事,何況他現在冇有興趣弄這些。
“我累了。”降落而不帶豪情的三個字。
朱翊深不動聲色地飲了口茶,冇動彆的兩樣東西。這個時候的晉王府,隻能用這等茶葉,固然跟淺顯人家比已經算好物,但跟他在乾清宮時喝的那些與黃金等價的貢茶比,到底是減色了一些。他冇甚麼特彆的癖好,隻是對茶有些講究。
李懷恩解釋道:“返來的路上,王爺特地在食錦記買的,命我賜給女人。”
若澄愣住,一時冇有行動。李懷恩必定搞錯了,晉王如何會賞她東西呢?
聽到要去留園見王爺,若澄整小我僵住,不知回甚麼好,還是素雲替她應下來了。
趁著若澄去淨臉的空檔,素雲又叮嚀碧雲:“見到王爺,毫不能提蘭夫人的不是,記著了嗎?”
朱翊深愣住腳步,轉頭看了她一眼。
李懷恩驚詫,嘴巴微張,見朱翊深已經埋頭翻找冊本,也冇敢多問,躬身退了出去。李懷恩站在屋前思忖半晌,招手叫來兩個丫環,附耳叮嚀幾句。
若澄還從未見過這麼精美的吃食,到底是孩子心性,偷偷瞄了好幾眼。
朱翊深這才提筷,他用飯時一語不發,每樣菜都隻吃幾口,毫未幾碰,看不出愛好。
碧雲怔怔地點了點頭,翻箱倒櫃,總算找到了本年正月裡做的一套桃色散花的襖裙。那還是平國公夫人要來府上做客時,周蘭茵特地叫繡娘趕製的。若澄隻要這套像樣的衣裙,除此以外,都是從宮裡帶出來的,不是舊了,便是小了。
周蘭茵有些絕望地低下頭,恭敬地從西次間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