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爺當時是進步青年,不像厥後那麼落迫,一心想著去講武堂讀書,可我老爺爺怕他一進黌舍就當了兵,有道是,好男不從戎,好鐵不打釘。就把他送到故鄉紅槍會的黌舍,每天念甚麼,紅纓槍纓子紅,東莊出了個王小龍。
二爺爺的學問比那邊先生都大,是以故意離家闖蕩,礙於倫理綱常,冇敢走,齊鬍子一說招他做先生,他考慮當時天下大亂,倒故意棄文從武,從匪道上謀個出身。就跟了齊鬍子,做起了七音子八音子指著地首要金子的活動。
翻車子就是用樹枝、頭髮絲、細麻繩做的圈套構造,逮一隻小蠕蟲放在翻車子中心,隻要鵏過來一吃小蟲,翻車子就將它脖頸套住,細繩末端拴有磚頭,要求重量恰能使鵏飛不起來。
當年的魯蛤蟆和前文丁叫花是師兄弟,一塊從賀蘭山追蟲至山東地界,丁叫花沿黃河南岸走,魯蛤蟆才十幾歲,沿黃河北岸走。丁叫花被抓了壯丁後,魯蛤蟆衣食無著,就去海潮溝找吃的。
以是老缺在蘆葦蕩海潮溝的食譜也很另類,魚是主食,春季到海泥灘踩蛤蜊,夏天抓青蛙,春季逮過冬的候鳥,天鵝大雁,甚麼都吃。夏季纔出來打莊子,綁票搶糧,乃至有些老缺還在海邊開荒種地。
但老爺爺脾氣廉潔,勢如烈火,壞就壞在好槍法上。鬨老缺最短長的時候,彆人家每到夜晚,必宿於田野,在荒墳窩子裡睡,老爺爺仗著藝高人膽小,每天在家中睡,白天見了鄰居,常常嘲笑人家,你看我,又賺了一後晌便宜。
齊鬍子聞言,從腰裡頭取出七音子(一種裝七發槍彈的老式手槍),一槍把宋金牛老婆打死了,腦漿撒了一地,然後揚長而去,宋金牛嚇得拉了一褲,把錢連本帶利還給了老爺爺,一輩子再冇說過票。
另有最根基的,雲往東,主大風,雲往南,漂大船,雲外北,發大水,雲往西,披蓑衣。日暈則雨,月暈則風,月暈缺口方向即風來方向。
魯蛤蟆是個趕蟲人,雖曉得乾坤七十二手,但有人的處所就有江湖,他在海潮溝這片江湖裡倒是個白癡。
還得會看風景,比如白天王八出水,頭南望主睛,北望主雨,晴有晴的翻法,雨有雨的翻法。又比如夜間蛤蟆叫聲乾亮主睛,蛤蟆含水叫主雨。
凡是泥裡的貝類,非論大小,儘收在篩中,選其大者自食,小的裝麻袋浸水中,積累的麻袋多了,儘數扛出,將綠豆般大小的螺,沿著自家地盤核心的水域泥灘密密的撒一圈,引得食螺的小海鳥接踵而至,密密的排成一條線,尋螺啄食,一旦有人靠近那條鳥線,群鳥必驚飛,老缺們在葦蕩中一眼便知有生人犯境,這些小螺五天一撒就能起到很好的預警結果,有的小海鳥影象力超群,嚐到長處後,本年在這條線吃,來年還在這條線,並且這類尋食地點還會教給小海鳥,至今我們本地管這些海鳥堆積的處所叫老缺線。
以上這些都是吃四方所必備技術,候天時,明地理,知風景,解蟲性。陰陽晦明之間,望朔盈虧之際,內藏乾坤七十二手,不成不察。
趕蟲人幾十年如一日,流落在外,衣食無著是常態,以是要有走到哪吃到哪的本領。也就傳下來一套獨門秘術,叫作吃四方。這門學問的核心就是一句大口語——如何找吃的。
魯蛤蟆那幫匪眾,為首的叫齊鬍子,傳聞和魯蛤蟆還很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