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曾想，不待何四說話，李嗣衝一抖手，一枚足重一兩的雪斑紋銀就朝他飛射而來。

酬酢幾句後，二人申明來意，員外郎不想插手此事，藉口公事沉重離場，就把封著給推了出來。

何四說道：“小人昨日隻是在菜市口觀刑，本想要學些淩遲伎倆，卻見那反賊投射出的暗器朝著我父親的方向飛去，我父親就是何三水，賣力行刑的劊子手，我當時手一下快過了腦筋，不知怎的就飛刀了，然後就被擒了……”

何四很快就被幾名壯班押上刑部大堂，他現在已被解了刑具。

昨夜在臨昌縣縲絏內，當時相鄰兩間牢房的赫連鏞與何四底子不曉得隔牆有耳，幾名儀鑾衛就站立牢門以外，將其言語悉數記實在冊。

李嗣衝俄然問道：“你一個劊子手出身，為何會有這麼好的工夫？飛刀擊落暗器，後發先至，你曉得這有多難嗎？”

何四趕緊說道：“小人哪有甚麼工夫，不過是一時心急，瞎貓趕上死耗子。”

溫玉勇抿了一口茶，隻感覺饒有興趣。

除非歹意假造。

“小的名叫何四。”何四將頭貼在地上，戰戰兢兢，然後又鬼使神差地彌補一句，“猖獗的肆。”

何四哪敢昂首高看，一起任人牽引，低頭看腳，比及站定躺下，不等卒子推搡，就先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封著為人樸直，不屑虛與委蛇，明白二人是前來“聽記”的，也不客道一番，直接提點犯人何四上堂。

封著也冇想到這李嗣衝竟然如此無所顧忌。

何四見逃過一劫，鬆了一口氣，父親何三水也勉強算作刑部差役，清楚此中門道，普通來講，十大板不摻水分地打下來，就充足叫人血肉恍惚，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封著聞言眉頭一皺，這刑部可不是儀鑾司的一言堂。

何四跪直了身子，看著快班端來的盤子，指認那把粗糙的小刀，答覆道：“回大人的話，這一把是小人的。”

“謔！好個猖獗的肆。”

大離朝律法中，謀大逆泛指犯上反叛、風險皇權的行動，按律為首者十六以上絞刑，母女、妻妾、姊妹入部曲為妓，資財、田宅冇官；祖孫、兄弟、伯叔父、兄弟之子皆流三千裡。

你雖是明淨之身，倒是自作聰明，在兩位刑名妙手前裝模作樣，合該自討苦吃。

驚堂木一拍，封著明知故問道：“堂下何人？”

皂班端上木盤，盤中有兩把小刀，一把長約七寸，磨得非常鋒利，白光閃閃，就是刀背處有較著的鍛打和淬火的陳跡冇有措置，顯得有些粗糙，除此以外，刀刃還豁了一個不小的口兒。

何四哆顫抖嗦說道：“幾位大人，小人昨日雙手脫臼，現在還使不上勁。”

封著眉頭一皺，普通而言，有資格在刑部大堂提審的犯人，都不是平常之輩，很少就如此怯懦失態的。

何四又跪伏下去，高呼冤枉。

何四答道：“小人自六歲時跟從父親學習技術，今後刀不離身，今後也是要做刑部的行刑差役的。”

封著不說話，他一介墨客，那裡會曉得此中短長，但他聽出了李嗣衝言語中的輕視，心下更是不喜。

廳堂兩側是森嚴沉寂，皂班列隊，手持棍棒，臉孔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