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
辛寒不語。
“嗬。”辛寒終究出聲了,“既然如此,那我隨你走上一趟便是。”
“……不知先生需籌辦多久?”
“畢竟是大雪天能勞動你上門的人物,還是有些不好打發的,辛苦了!我和妙妙中午烤了鹿脯吃,另有一塊在罐子裡醃著,是給你留的。我曉得你天晚少食,不過馳驅一天,好歹也要有點實在貨墊墊肚子不是?灶邊還剩碗山查乾果熬得酸酸甜甜的粥,你一道熱了喝了吧。”
“繾州曹司戶的人。”
“嗯,用飯吧。飯後我擬張票據,你照著清算一下。”
辛寒似笑非笑,“你們倒會享用。”
不說彆的,辛寒和綠衣現下住的這個山穀,山穀裡蓋的這幾間屋子,想來就很有講究。綠衣汛期出穀幾次,聽集市上有人歎起本年雨水驟增,多處大水衝開堤壩淹了村落。而他們就住在穀底河邊的山坡上,竟然冇遭水患,可見建房時計算很多精準了。
“大黃比來可有不適?它一貫機靈又聰明,從不大驚小怪,除了你我出入,他都不叫的。這幾日不知如何了,動輒叫鬨起來。我也被它弄胡塗了,又覺得邱家今晚不會放人,纔沒發明是你返來。”
“三日罷。”
“再全也全不過我一個大夫家裡,你家大人既然心急,何必華侈那等工夫。”
一夜一日的暴風雪後,昨晚終究放晴。
他等手焐熱乎了,披上大氅去廊外搭了烤架,正要轉去廚房,聽綠衣的聲音從窗縫傳來:
“哪有,我們可都把肉裡最好的、粥裡最稠的留給了我們的衣食父母――”她低頭蹭了蹭斑貓毛絨絨的側頰,“我們固然常被衣食父母嫌棄,但是貢獻的心總也穩定的。”
辛寒翻開厚氈子,排闥而入。
哦,甚麼都不消說了。
“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柴門聞犬吠……我與狸奴不開門……”
“您且放心,府裡一應俱全。便是冇有,凡是您開口,我等也噹噹即備上。”
“州牧為天子任命,出事了也輪不到他,是私仇?”
綠衣也悄悄看了會雪,俄然想到了甚麼,突破了寂靜。
這才普通。
“……即使你嫌棄我這屋子粗陋,也不至於就不給我開門了罷。”
“好說。”
“……粥煮好了。”
“哪敢勞動您,些許小事,交由我代庖便可。”
內裡一陣風捲著飛雪打了個旋,屋裡綠蟻紅泥擼貓背詩的綠衣看著窗戶縫透出的那一點白茫茫,忍不住一個寒噤,嘴裡唸叨的詩句也打了個彎,不覺換了調子:
綠衣:“……”
“不忙,我另有些瑣事需求安設。”
綠衣大為駭怪,依辛寒的性子,竟還能容那人喘氣到現在?還承諾了他的要求?
卻聽屋裡道:“此地偏僻,吃穿皆不便。先生身負絕學,安貧樂道,過得安閒;可我觀夫人花容月貌,身嬌體弱,合該一輩子錦衣玉食的,萬一挨不住這天寒地凍,不慎抱恙,抑或被山中饑餓的豺狼豺狼所傷,該如何是好?”
不過,綠衣與他不過瞭解數月,她不愛刺探,他也冇傾訴的風俗,她對他的體味也就寥寥,不曉得他有故交居於四周,也不算希奇。
綠衣套上厚厚的高筒皮靴,籌算將院子中的積雪掃掃,過午無事了堆個雪人玩。
“嗯,大哥體弱,經不得風寒,不算疑問重症。”辛神醫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