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剋日宮裡諸事不順,先是睿王病故,這纔不到幾日,今上又薨了。我就說,客歲底那一場大雪來得太早,不是甚麼好兆頭……”
“亦離,彆去了……你闖不過的……”惜月用力拉住亦離,他眉角爆裂,血自額上流下,臉上儘是青淤之色,身上的僧袍早已裂成碎片,再無昔日那超脫出塵的蕭灑。
惜月朝渡一一拜,“多謝方丈施救。”
惜月邁進大雄寶殿,佛祖高高在上,半睜半闔的眸子悲憫地諦視著火線,渡一盤膝坐在殿中心的蒲團上,篤篤敲著木魚,枯瘦的身子在宏偉的佛像映托下更加的肥大。
沉默半晌,惜月問道:“方丈,亦離說當年我母親被人追殺,帶著我逃到無荒山,我母親厥後如何了?追殺她的是何人?”
前次聽亦離提起她母親時,她就猜到她已不活著上,此時親耳證明,還是有點難過。渡一又教了她一些調息順氣的內功口訣,叮囑她這段時候勤加練習,切不成再強交運功。
明塵清脆動聽的聲聲響起,“你睡了三天了。安閒原本身上就帶了傷,送你來時又日夜兼程,一到大悲寺他就倒下了,以後一向不醒人事,方纔我們來之前傳聞他還冇醒呢。但渡一方丈說他隻是勞累過分罷了,應無大礙,以是你也不必擔憂他,養好本身身子要緊。”
渡一一揚手,將八卦拋向亦離,“記著,知幻即離,離幻即覺。”
已是蒲月中,恰是春和景明的季候,但入夜後,無荒山上仍有些許寒意,山風吹動,參天古木簌簌作響,似帶著哭腔,聽著有些苦楚。
惜月的目光自慧水臉上移開,又看向站在慧水身後的年青尼姑,慧水笑笑,又道:“她是明塵,之前一向照顧你,你們也是一同長大的。”
惜月怔住,俄然想起密室裡的那一幕,愛惜月躺在玉棺裡,栩栩如生,現在想來,那寒冰一樣的玉棺或許有甚麼玄機,或許愛惜月真的冇死。
惜月噗嗤一笑,心知渡一的修為深不成測,就算那日百箭齊發也冇法傷他涓滴,他這麼說不過欣喜本身。她想起當日渡一莫名呈現在蕭山,又莫名走了,當時安閒還以子爍的身份跟在燕旻身邊,渡一呈現時,為了不透露身份他還決計躲了起來,“方丈當日在蕭山,何不脫手相救?”
惜月徐行走到渡一身邊跪下,虔誠昂首叩了三個頭,然後一聲不吭盤膝而坐。很久,渡一終究停止敲木魚,“葉丫頭,但是好了?”
“葉子,你彆管我,你好好養病,記著分袂開大悲寺,隻要大悲寺能護你安然。”
惜月曉得他口中的惜月指的是愛惜月,她再次拉著他,幾近哭出聲來,“但是……她已經死了,你拿了八卦,她也不會複活。亦離,你彆再闖了,你闖不過的,十八銅人陣如果這麼輕易闖,伏羲八卦早就被人搶了。若非你是亦離,他們底子不會部下包涵,你再執迷不悟,你會死的……”
亦離本來渙散的雙眸俄然聚起精光,“不,她冇死,她必然還活著。你不體味燕詡,他在乎惜月,毫不會拿這個開打趣。他說過,要在一個月內見到伏羲八卦的,我如果晚了去,惜月她……她會等不及的,我必然要救她,我欠她太多……”
慧水神采一黯,輕歎一聲道:“這兒是大悲寺,你走火入魔幾乎喪命,是安閒將你送來此。葉子,你是不是練了甚麼邪門內功心法?你身上有渡一渡給你的純陽真氣,和你練的內功心法水火不容,這世上隻要渡一能救你,也幸虧安閒來得及時,如是再晚一日……”她頓了頓,又道:“現在渡一已將你體那股邪功儘數散去,你今後切不成再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