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萱點頭,“亦離,你不消自責。惜月姐姐和我所受的苦,都是拜燕詡所賜,他纔是這統統罪過的泉源。你自怨自責,正中他下懷。眼下設法救惜月姐姐纔是當務之急,你不消擔憂我,大悲寺妙手如雲,你還怕我會在山上虧損不成?”
葉萱瞥了他一眼,扭過甚去不睬他。安閒懶懶靠在樹乾,山中鳥鳴啾啾,泉水叮咚,春日的暖陽灑在她嬌俏的臉龐,比春光更明麗,口中野果明顯酸澀難嚥,可安閒卻似品著蟠桃,沁心潤肺。
亦離的神采更加慘白,慧水垂眸,道了聲阿彌陀佛。
安閒哦了一聲,難堪地鬆開手。葉萱剛走了兩步,不料安閒俄然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摟進懷中。
山路有些崎嶇,安閒伸脫手,想扶一把葉萱,葉萱卻似冇看到,自顧攀上一條藤蔓,借力躍上山壁。安閒笑笑,也不在乎,隻要她在他身邊,他已感到欣喜了。山壁之上,有一道小瀑布,安閒拉拉葉萱的袖子,表示她疇昔安息。
葉萱甩開他的手,“我去尿尿你也要跟著啊。”
葉萱頓時惱羞成怒,正要生機,卻聽安閒在耳邊低聲道:“彆出聲,看天上。”
燕詡從台階上步下,朝馬車走去,將車簾揭開。晨光照入馬車內,映出車內女子臉上的病容,貳心中一緊,謹慎翼翼將她打橫抱起,往內院走去,再冇看亦離一眼。
葉萱指著他的鼻子氣道:“好啊,你又籌算食言是不?明顯剛纔說了今後再不問的,這才眨眼的工夫,你又問?可見你說的話公然不成信!”
葉萱直視安閒,眸光深凝,“是嗎,他道貌岸然,那你呢?當年你對我做的事,又算甚麼?你大言不慚地指責他,可你又有甚麼資格指責他,在我眼中,你與燕詡纔是一丘之貉。”
安閒閒閒靠在樹乾,咬著果子滿臉不在乎,“我在明焰司那三年,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想想就氣。君子之諾要守,可佟漠又不是君子,不過是個朝廷虎倀……不對,他真正的主子,之前是睿王,現在倒是燕詡,那五十顆極樂丸,我甘願留著當炒豆子吃,也不給佟漠。”
葉萱沉默,心知他們說得有理,大悲寺雖藏龍臥虎,但也不過攏共數十名和尚,而草尾堂的尼姑,除了慧海軍太是習武之人,其他皆是淺顯人。燕詡是鐵了心要本身的血,定會不吝統統屠山,她又如何忍心看著他們無辜捐軀。
天井空曠,草木富強一如三天前。
月落星沉,東方天涯模糊出現魚肚白,翼城的城門方纔翻開,一輛寬廣的馬車便迫不及待駛入城中,直奔睿王府。王府裡的人似早已推測這一出,在馬車將將駛入府前大街時,王府的大門敞開,馬車通暢無阻直驅王府前院。
葉萱怔了怔,她當然曉得燕詡不會等閒放過她,但她不想再承安閒的情,更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乾係。她決然道:“我的事無需你操心,無荒山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
安閒頓時呼吸一滯,剛毅的俊臉緊緊繃著,眸中卻有倔強之色,他抿了抿唇,語氣果斷,“葉子,我之前錯了,你恨我怨我,我都無話可說,我都受著。我對你的心冇變,我現在所求,隻是儘我所能護著你,我不能眼睜睜著著亦離將你推到風尖浪口不顧。我曉得我現在說甚麼,你也不會信賴我,那你就看著,待我搶回伏羲八卦,我定在你麵前親手將它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