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萱內心一片冰冷，自剛纔燕詡擒住她的那一刻起，她已明白貳心中所想。高傲如燕詡，底子不會束手就擒過囚徒生涯，他也不會交出千山萬水的解藥以祈求換他一命，更不會任由本身的仇敵將本技藝刃。他的人生信條是要麼博得標緻，要麼輸得完整，毫不勉強責備。

（上卷完)

葉萱反握燕詡的手，俄然道：“瑾雲，都結束了，歸去吧。”

燕詡怔怔看著她，似是看到了不成思議之事，很久，他俄然抬手，往她臉頰撫去，拭去她腮邊的一滴淚，“真好，另有你情願為我墮淚。”他輕撫她的臉，帶著不捨，“那是你的路，不是我的。”他往她的手探去，用力握了握，眸光變得非常和順，似回到了當初在邀仙台上的那一晚，她仍然是他的惜月，“惜月，你的手，真暖……”

頌經聲低吟淺唱，如天籟之音，有種能撫平世人磨難的力量，冉冉劃破長空，與天音琴此起彼伏。之前源源不竭湧向絕壁的將士，似聽到了佛祖的呼喊，在絕壁前停下了腳步。

“葉子，葉子，你如何了？”安閒見她兩眼空茫一片，還覺得她已抵受不住天音琴的魔音。

“是頌經聲！”她豁然開暢，朝正和明焰使纏鬥的渡一大聲喊道：“方丈，請頌經，頌經聲能破解天音琴！”

終究，琴絃錚然斷開，琴聲高聳地頓住，佟漠狂噴一口鮮血後，伏倒在斷琴上一動不動。他用琴聲殺人，可終究卻死在本身的琴上。

驀地間，一聲嬰啼劃破長空，清楚地突出世人的耳中。那叫聲是那樣的脆弱，那樣的不堪一擊，卻又是那樣的固執，似在向世人宣佈他對生命的巴望，一聲又一聲，伴著喃喃的頌經聲，譜成人間最動聽心絃的音韻。

燕詡身子一僵，回身看向遠處，慧海員中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還不滿七月的嬰兒，皺巴巴的，像隻貓兒般肥大。明塵滿臉歡樂，正謹慎翼翼地擦拭著他身上的血汙。

他闔上眼……他為十方策而生，又為十方策而亡，能讓生命在此閉幕，是上天對他最後的憐憫。下一瞬，烈焰焚身，灰飛煙滅……

葉萱沉默不語，燕詡持續道：“所謂十方，上天、下地、東、南、西、北、生門、死位、疇昔、將來，伏羲帝將此處名為十方，企圖深遠，隻可惜，我明白得太遲了……”

她冇掙紮，也冇要求，任由他拉著本身來到絕壁邊沿。在十方的時候，她明顯有機遇殺了他，但她冇有，乃至平白就義很多無辜性命，就算此時她要下天國，也是她咎由自取。

他輸了，輸得完整，正如他本身所說，他的身後，隻要萬丈絕壁，唯獨冇有歸路。有一種人，天生就是璞玉，寧死也不肯成為瓦器，燕詡是要和她同歸於儘。

這一聲瑾雲，讓燕詡的心驀地一顫，他看著葉萱，那雙曾經傲視天下的眸子，此時已黯然失容，卻仍然孤傲倔強，“歸去？不……我早已冇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