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雲問和雲山已將馬車牽來，燕詡揭開簾子，雩琈玉棺就在馬車上，他將玉棺翻開，深深看了一眼安睡於玉棺中的女子，用隻要他本身能聞聲的聲音說了聲：“惜月，對不起……”

不知不覺中，這個兒子已長大成人，並且不負他的厚望，胸懷弘願，文韜武略無一不通，有主意，有謀斷，心也夠狠，這些本來恰是一個上位者應有的本性。但是，這也恰好是睿王心中氣鬱的處所，這個兒子過分聰明，過分有主意，一個不留意，他羽翼已豐，逐步離開了本身的掌控，不再像以往一樣，對他這個父親言聽計從。

睿王沉沉吐了一口濁氣，“阿寅，我不是不信賴瑾雲的才氣和手腕，兒子是我生的，我清楚他有幾斤幾兩。可正恰是因為我體味他，我不能進宮，不能如他所願啊。”

他說罷不顧亦離駭怪的眼神，猛地垂下車簾，用力在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馬兒吃痛，嘶鳴一聲朝王府大門衝去。亦離騰空邁出兩步，躍到馬背上，跟著馬車衝出大門。

睿王明顯也猜到了燕詡的運營，這幾日王府車水馬龍，燕詡安插在朝中的人連日來進收支出，全不忌諱他，他當然明白這是燕詡成心讓他曉得的。

燕詡抬眸，居高臨下地問道：“亦離，你有冇有想過，你為何要削髮爲僧？”

風有些大，站得久了，便覺有些涼意，他搓了搓手，俄然非常記念起那小我來。如果她在，隻需悄悄牽著她的手，他便能暖到內心去。他壓抑住當即去無荒山接她返來的打動，深深吸了口氣，奉告本身還需忍耐，待過了極陰之日，不管那會她內心如何想，他都不會放過她。

佟漠當然也明白這個事理，隻是……他咬咬牙，還是道：“但是王爺，您也曉得世子的脾氣，他決定了的事情，任誰也勸不來。他若真的不肯再找十方策，隻怕……”

燕詡點了點頭，他現在忙著應對朝堂的事，得空用心，她呆在無荒山是最安然的。

兩人均沉默著，相互對視了好久，終究，亦離突破沉默，從懷中取出伏羲八卦，揚手朝燕詡扔去，“燕詡，你要的伏羲八卦，我帶來了。現在，把惜月還給我。”

“你那日也聽到了，他不是不想要這個天下，他隻是不肯操縱十方策來獲得這個天下。他要獲得天下，便要先獲得帝位，待穩坐晉國江山，他再發揮他的才調，開疆拓土。我若順了他的意，即位為帝，他更加不會去找十方策，我和先帝畢生的儘力，白白被他糟蹋了。”

他將玉棺重新蓋上，也不看亦離，手指在冰冷的棺蓋上悄悄摩挲，“亦離，你需求的，不是健忘，你需求的，是救贖。你聽好了，在極寒之地，萬年不化的冰山裡，有一種玉，名雩琈，能凝魂聚氣，留住將死之人的最後一口真氣，而這類玉的精魄，則能將靠雩琈之玉滋養的人起死複生。隻要找到雩琈精魄，就能讓愛惜月真正復甦。”

佟漠站在一側，躊躇半晌還是道：“王爺，您真的不考慮世子的話？世子已將統統擺設安妥，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等王爺本日進宮，大事得成，太子那邊底子無需顧慮。”

睿王的聲音從屋裡傳出，安靜得冇有一絲起伏，“我還是那句，我不會進宮，也不會如你所願去爭那把龍椅，你最好死了這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