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看著安閒,兩眼終究落在他和葉萱緊緊扣著的手上,寒芒自眸中迸出,“我再說一次,放開她。”
他懶得再多說,上前幾步朝邀仙台大聲喊道:“子爍、惜月,你們彆怕,萬事有朕替你們作主……你們快下來……”
睿王本已入了新房,聽到部下稟報,顧不得美人在側,吃緊往邀仙台趕去。下人稟報時,為防透露葉萱是異血人的身份,睿王的人隻稱她為月姬,華媖在一旁聽得很清楚,內心一陣幸災樂禍,心道那女人可千萬彆那麼輕易死了,她巴不得那名明焰司叛徒將那女人救走,那樣的話,那位傲岸的睿王世子,不知會如何的悲傷欲絕。
世人吃了一驚,回身看去,說話之人竟是燕旻。
葉萱看著燕詡,他一身寶藍色的闊袖深衣,頭束紫金玉冠,在溶溶月色下幾近與暗夜融為一體。他站在陰暗處,她看不清他的麵龐,但波光流轉之間,她曉得他也在看她。她的心在微微顫抖。
待睿王趕到,隻見高高的邀仙台上,衣袂翻飛,兩道身影快得鬼怪普通,看也看不清楚。燕詡和安閒打得正酣,那名異血女子側站在高台的一側。而台下一眾雲衛和明焰使,雖將邀仙台圍了個嚴嚴實實,實側是束手無策。他看了一會,憤怒道:“這麼個打法,要打到甚麼時候?來人,放箭,將月姬給我射下來!傷了不要緊,隻要不死就成。”
他厲聲道:“不準求他!他是甚麼人你還不曉得嗎?凶險無恥的小人,虧你還信他的滿嘴胡言!”他用劍指著燕詡,劍眉微挑,“燕詡,你給我聽著,今晚我手中的這把夜陵劍,必將劍穿你的咽喉,並割下你的頭顱到魏太子墳前祭奠,以慰他在天之靈。”
安閒此時內心也是情感龐大,他雖暗自竊喜她開口保護他,可骨子裡的那股傲氣,又忍耐不了本身以一種弱者的姿勢乞尾告饒。更何況,他和燕詡之間,除了葉萱以外,還橫亙著一個不成耗費的深仇大恨---魏太子的死。他今晚本來隻是為了救葉子,但既然朋友路窄趕上了,他斷不成能在時此畏縮。
燕旻不耐煩地揮開他的手,正要再喊話,卻俄然發明本身轉動不得,那名內侍竟不知何時站在本身身後,枯瘦的手臂緊緊箍著本身的脖子,衰老沙啞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陛下,獲咎了。”
安閒還是握著她的手,她的手在他掌中有微不成察的輕顫,他不由減輕了力道。
這一下,燕詡和安閒都怔住了。
他顧著朝上看,腳下踉蹌了一下,一名年老的內侍上前一把將他扶住,“陛下謹慎。”
睿王咬牙道:“那孝子若連這小小打擊都受不了,又有何用?”伏羲八卦已經冇了,不管如何,異血人必須保住,“放箭!”
他嘲笑一聲,身子巋然不動,在那劍堪堪刺到麵前時,才微一側身,赤手一掌拍向安閒持劍的手。燕詡的北冥訣已練到第九重,揮掌之間有雷霆萬鈞之勢,陰冷的氣勁如冰雪疾掃,邀仙台上頃刻寒氣逼人。
葉萱迎著燕詡的目光,緩緩開口道:“我信。”
他臉上帶著戲謔,漫不經心腸道:“葉子,這世上覬覦你伏羲後嗣之血的人不知多少,劈麵站著的這一個,長得人模狗樣,滿肚子詭計狡計,行事最是卑鄙無恥,你這三年來所遭的罪,都由他而起。上回在禹城他逃過一劫,算他命大,但是今晚……你睜大眼睛看著,看我如何替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