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安義兵的領頭人物皆死於非命,內部貧乏有充足威望的人物,今後百戰軍要消化他們,就輕易很多。李從璟在營前點名,要吳韜為李環複仇,固然有氣憤的啟事,但本質上,就是打得這個主張。這跟他整治原魏博軍,是一個事理。
桃夭夭替李從璟答覆道:“隻怕李將軍不會苛求彆人都信,他隻不過是給世人一個說法。至於收編一事,李將軍倒是能夠說,那是安義兵主動投奔。”
陳致遠也抱拳,“先生鬼才,陳某早知矣,此番領教,驚才絕絕,實在是佩服之至。梁子山高低感念先生大恩。”
李從璟讓李紹城主持收編安義兵、束裝籌辦班師等事件,他則要再次走一趟君子林。
“先生以此地為‘君子林’,李某傳聞君子有畢生之憂,無一朝之患,君子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如果學有所成,必以天下為己任,必不因世道險阻而撤退。”
這些安義兵再冇有將領,以是他們冇法作為。但是李從璟能給他們一個將領,那就是他本身。
饒是以李從璟的定力,聞言也是錯愕不已。
“將軍謬讚。”衛道拱手道,複坐好後,悄悄一笑,“人間奇事初看當然令人驚奇,但如果說破此中關頭,便一文不值了。”
李從璟笑道:“你如何就能必定,我冇有調救兵過來?”
桃夭夭閒來無事,與其跟虎帳那些純爺們兒呆在一起,倒是跟李從璟同業要風趣一些。固然李從璟和陳致遠也俱都是大老爺們兒,但她對衛道如何做到一人退千軍這件事,倒是非常獵奇。實在不但是她,任何一人對如許一件古怪的事,都會感到獵奇。
“可這事說出去,恐怕冇人會信呐,畢竟安義兵被都批示使收編了。”最後,陳致遠擔憂道。
子平是衛道的字,他這話,是較著回絕了李從璟。
李從璟臉抽了抽,半響暴露一絲苦笑,“在路上。”
梁子山下至今隻要七百百戰軍,也冇有跡象表白四周另有其他百戰軍,是以桃夭夭有此一說。
李從璟笑了,他道:“看來,你已經比較體味我了。”
衛行明嗬嗬笑道:“將軍和大當家不必客氣。兩位計擒李環,不費一兵一卒誘降安義兵,纔是大才,我兒這點小道,倒是不敷掛齒了。”
仍然是那間小屋,竹簾多少,帷幄依依,牆前書架上的文籍披髮著墨香,墨香飄散在風裡,和茶香共舞在房間裡的每一寸氛圍中。
衛行明歎了口氣,似是如有所感,卻還是道:“古語有雲:‘孝乎惟孝,友於兄弟。’施於有政,是亦為政,奚其為為政?將軍所言,固在道理當中,隻是衛某已厭倦宦海,不想再沉浮於世俗中了。”
衛行明隻不過是四十多歲的年紀,衛道比衛子仁雖說大些,卻也大不了多少,但他身上的氣質,卻要成熟很多,有一種久經世事才氣磨鍊出來的精乾。
頓了頓,衛道這才道:“實在衛某早在多年前,便已經退隱潞州,李嗣昭老將軍在時,添為掌書記。這回潞州馬軍一千救兵之以是退回,不過是因為衛某捏造了一份軍令罷了。”
但李從璟還是不信賴衛行明真偶然退隱,他最後儘力道:“賢者雲: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道之不可,已知之矣。道之將行也與?命也。道之將廢也與?命也。知其不成為而為之,君子也。先生者,君子也,安避禍福,而不踐行道義?李某鄙人,願與先生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