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冇扯謊話,當時真的很擔憂。正如她之前所言,五代以來,皇二代很不好當;如果高平之戰柴榮不幸冇打贏,那真不曉得東京會產生甚麼事了。符氏之前嫁過李守貞之子,纔沒多久就被滅門,又嫁柴榮,莫非又要在亂兵當中靠幸運求活?
柴榮道:“正在和大臣商討。本來是籌算在本年底趁淮河水淺出兵,但冇推測攻蜀如此敏捷,眼下看來便能夠出征了……朝中另有些分歧說法,有人說應當趁水淺好渡河;但也有人說南唐國每年例行‘把淺’,夏季一來就要派重兵駐守淮河,反而不好脫手,夏季出兵能出其不料,敏捷衝破淮河一線。”
柴榮傷感道:“先父諄諄教誨,如在耳際。”
孟昶在宮中,顯得有點心神不寧,明天本來是很成心機的一天,但貳心不在焉的。正值蒲月初,是給後宮美女們發錢的日子,以往孟昶這時候都瞪大眼睛,細心瞧各種美女的好處。但明天他悻悻的冇甚麼興趣。
符氏悄悄摸了摸耳鬢的髮梢,彷彿恐怕本身的形象有損似的,又悄悄掩住嘴笑道:“臣妾不是敢笑官家,而是笑李璟……春秋時,人家越國想勵精圖治,那是臥薪嚐膽不吭聲,哪有還冇籌辦好就到處嚷嚷的?還嚷了好多年哩,您看南唐打過來了麼?
從早上就開端念,已經唸叨了中午,走過了無數的美人。孟昶一個都冇看清。這時宮女叫他去用午膳了,他便叫寺人持續發錢,再也冇表情瞧。
符氏趁機說道:“讓臣妾陪官家一起去罷。”
花蕊夫人頭也不回地說:“不能成績霸業,起碼要能自保。秦鳳成階四州,一個月都不到就丟完了,如果‘中國’真要強攻,卻不知如何……”
她持續說道:“此次官家出征,臣妾要一起去!臣妾能夠顧問官家的起居,說不定還能替你出出主張;在官家沉悶的時候,臣妾也能陪著說說話,你就讓臣妾去嘛……”
符氏忙道:“官家何時出征?”
東京大內金祥殿,是周朝天子接管百官朝賀的大殿。這天柴榮從金祥殿出來時,倒是肝火沖沖。
孟昶道:“現在冇有機遇,秦、鳳也失了,等候機會,中國混戰時才氣進取中原。”
過得一會兒,他又重新把岔開的話題說回了剛纔,都是些公事。讓符氏微微有些失落,她有種感受,總感覺和官家之間彷彿是君臣,而不是伉儷,老是少了點甚麼。符氏暗忖:做婦人真不易,既要以見地和臨危不懼的氣度讓先皇賞識,又要花詳確的心機去獲得官家的寵嬖。
天子見那金盞色彩光鮮,內裡的湯晶瑩剔透,便伸手去接。符氏不動聲色,玉白的手指握了金盞大半,卻不料他接的時候很謹慎,連手指頭都冇碰到本身。一個穿黃色龍袍的男人坐在榻上,中間一個貌若天仙的皇後遞上金盞,宮殿裡的氣象倒是非常斑斕,不似塵寰之景。
柴榮聽得幾次點頭,歎了一氣,沉聲道:“先父皇駕崩時,先叮嚀我,魏仁浦勿使離樞密院……”他說到這裡便杜口不言。
柴榮聽罷彷彿好受了很多,口上卻道:“這麼多國度,自古就屬於‘中國’所轄!”
符氏好言勸道:“因為各國除了稱臣的,剩下的幾個也將大周視作大國上邦,以是纔要聯絡那麼多國度纔敢對抗中國。就像戰國時的秦國,六都城仇視秦國,那是因為秦國最強大;現在官家的大周朝就是戰國的秦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