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遵誨！”史彥超喊了一聲。

亂兵中一個聲音大喊道：“彆擠了！大夥兒快丟下兵器告饒！”“已經敗了，投降撿條命罷。”

就在這時，俄然劈麵煙塵中嘩啦跪倒一大片，四周很多人也跟著連續跪倒了。就彷彿有神仙在中間丟了一顆石子，波浪一樣的波紋向四周敏捷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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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燥的郊野上滿盈的黃塵彷彿熊熊燃燒的火焰，無數奔馳的步兵彷彿在火裡飛奔。疆場誰也不曉得哪些人是哪股人馬，都在亂奔，大將身邊隻剩親兵，冇人能夠批示現在的軍隊。

龐大的半圓陣彷彿被切了一半，降兵被要求拋棄兵器，擯除擁堵到中間。禁軍無數的步騎紛繁湧向汾水河岸。

這一戰人數很多，但持續還不到兩個時候，太陽都還冇到中天。郭紹策馬向北而去，很快見到了向拱和慕容延釗。

就在這時，遠遠看去，右翼三股馬兵自西南邊（禁軍右翼）囊括出去，灰塵當中隻見刀槍揮動、馬蹄翻飛。史彥超此時的處境相稱好：打擊有人合擊，後退有步兵策應。

那隊馬兵吼怒而過，所到之處的禁軍將士都停了下來，抬頭看那旗號。叛軍亂兵頓時大片跪地高呼，喊聲亂七八糟，模糊有甚麼“菩薩心腸”之類的馬屁話。

那些步兵見到沉重的戰馬像巨石普通碾壓到陣中間來，很少有人還敢在前麵站得住，紛繁遁藏遁藏，進一步扯破擺盪了陣營。

“哈哈哈……”郭紹毫不謙善，頓時對勁地抬頭大笑。

忽見人馬中一隊衣甲極新的馬隊奔來，黃色的大旗在風中飄蕩。郭紹的聲音大喊道：“兄弟們，當場停止，我軍已勝多殺無益！”

前麵的人群轟然崩潰，四下逃竄。史彥超昂首看時，隻見裹得像鐵人似的董遵誨正坐飛奔的馬背上，伸展的上身拉開弓弦，“啪”地一聲射倒一人。

郭紹用劍指著河裡還在撲騰的落水者：“救人。”

向拱哈哈大笑：“我早就猜到郭都點檢會派援兵來，倒冇想到如此之快。”

史彥超向右一側身，待戰馬衝近，一刀照著一個士卒的後腦勺猛劈下去，“哐”地一聲，那士卒一聲慘叫向前撲倒。半晌後右邊沉重的重騎馬掌徑直踩到那士卒背上，骨頭斷裂、血肉變形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

叛軍大圓陣中間，史彥超部的速率已經減緩。遵循他的經曆，在敵營中衝一會兒就該調轉方向找空蕩殺出去，歸正威風已經抖夠。

靠近河邊，場麵就更加殘暴，無數的兵馬被擠壓到了水邊，變得愈發麋集。很多人掉進了河裡，在冰冷砭骨的水裡掙紮，有人仰著頭大口呼吸，有人被衝到了河心直接淹冇。身披甲冑的士卒浮都浮不上來，並且李繼勳部是黃河以北的人，絕大部分都不會水，淹死者不計其數。

……弓弦劈裡啪啦亂響，亂鬨哄的輕馬隊追得最快，一邊追一邊對那些挪動的逃兵當靶子射。前麵重騎也簇擁而來。周朝馬隊大多隻要一匹馬，長途矯捷比步兵還慢，但在疆場上卻跑得緩慢，遠遠把步兵甩在身後。

董遵誨轉頭喊道：“大陣中的敵軍馬兵來了，我與史將軍並肩迎戰！”

郭紹奔至河岸，俯視地上一大片的敗兵，大聲道：“爾等皆‘中國’之民，被叛賊威脅裹挾，全數無罪；有罪者，李繼勳等一黨，勾搭北漢圖謀不軌，斬其首級者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