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時,便見大群官員從大慶門向這邊走來,魏仁溥、王溥等人走上前來,二話不說就徑直跪伏在地,高呼道:“陛下聖壽無疆!”
寺人楊士良倒是能見得場麵,平靜地走上前來,麵無神采地展開一道祥雲綢緞,尖聲道:“昔日天下騷動,太祖、先帝早崩,朕以年幼繼位。幸有郭都點檢保護皇室,方得安寧。郭都點檢保護皇統,開疆辟土,大功蓋於天下;又乃太祖之侄、義祖之嫡曾孫,於名於義,當為天子。朕自應還政於郭家。”
跨進寬廣的大殿,內裡一個都冇有,空著的禦座高高在上。郭紹回顧擺佈,王樸道:“請官家上坐。”
底下成排成列的衣甲光鮮極新的將士一言不發,冷靜地翻開城門,“嘎……”這道皇城的門就如許輕而易舉地緩緩開啟。
郭紹這才漸漸地朝那位置走去……金祥殿他是來過的,也是皇城裡獨一來過的大殿,北麵宣佑門以後,就是後宮了,外臣凡是不會出來。來過的處所,他卻感覺特彆陌生,統統都很別緻。
郭紹一小我站在台階上,他愣了愣,說道:“我雖未曾想如此,卻身為郭家子孫,今既還政,我誠惶誠恐不敢推讓。隻得接過太祖、先帝之重擔,不敢孤負天下。”
郭紹又好言道:“諸公看,這事兒弄得……我一向是下定決計保衛東京的,當然現在也冇有竄改情意。但是沿途上,將士們不由分辯就擁立了我,實在被迫無法……”
孩兒終究不消呆在這裡了,人們從速擁著他分開。這時李處耘等人率先向台階上走來,接著一群文官,數十武將也跟著向上麵走來。一群人擁著郭紹,從敞開的殿門走了出來。
郭紹之前竟然冇如何細想過做天子的滋味,但現在有一種錯覺和一時打動:哪怕是隻坐一會兒,就算最後要粉身碎骨,都抵擋不住想坐上去的誘|惑!不顧統統的誘|惑!
郭紹聽罷,從腰間把兵器解下來,往中間一遞,盧成勇還冇來得及,寺人曹泰就倉猝上前搶著接疇昔了。郭紹緩緩向台階上走上去,身後冇人跟來,無數的目光都目視著他走上這片石階。
“哐、哐、嘩、嘩……”人跡希少的禦街上,黑壓壓的甲兵人潮緩緩湧了過來,腳步聲如同波浪普通襲來。杜成貴站在宣德門的城樓上,瞪眼看著麵前的氣象,他感受有點呼吸困難。
郭紹抬頭張望,冇見著符金盞,想來她也不幸虧這類場合露麵。
現在他也不消抵當。手裡握著太後的懿旨,不過他並冇有宣讀,因為懿旨開端警告他不能示人。
位極人臣實在不算甚麼,權臣和帝王就差一步,但這一步也是最難的最傷害的一步。不好走上去,走上去了也很輕易滾下來,一旦滾下來就是萬丈深淵身敗名裂遺臭萬年。
大片的禁軍由遠而近,徑直湧入皇城,前鋒徑直衝大慶門,大慶門也順次緩緩開啟。後續虎賁軍幾支人馬有條不紊地向擺佈分開,向分流的大水一樣敏捷向樞密院、政事堂、東西諸門而去。統統看似可駭,卻井然有序。
他垂垂有點明白那處所的魔力了,那種激烈的魔障彷彿能夠摧毀壓過統統需求。
現在郭紹竟然感覺有點恍忽,真的像做夢一樣!皇位竟然這麼近?他能聽到本身的心跳,那種鎮靜、血湧、忐忑,激烈的情感是兩世從未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