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紹道:“甚好,朝廷也會下詔嘉獎吳越國主。”
就在這時,便見一個披麻帶孝的大鬍子從大門那邊過來了,不是韓熙載是誰?李穀見其打扮,神采頓時一變,郭紹則不動聲色瞧著。
上麵的無數官員見此場景,不但冇笑,個個都淒然,有人在感喟。
這時郭紹便和顏地走上去,親手扶住韓熙載,感喟道:“逝者已去,韓公節哀。”
“剷土,我們把這樹種在江寧府院子裡。”
冇多久寺人曹泰便出宮辦事,徑直南下見郭紹去了。
郭紹道:“幾萬雄師水陸並進,行跡冇法粉飾,我們也不必粉飾,以江南前營軍府的名義,彆離命令各州籌辦雄師糧草,州府備五日之糧。”
大夥兒頓時聚精會神地聽著要緊的線路,要沿水路,南邊這條路冇得選;過淮河走那條水道纔是關頭地點。
“是否要沿途州縣籌辦軍用糧秣?”王樸問道。
李穀率先起家道:“若無彆事,我等辭職了。”
此時南唐國南都(南昌)的太上皇李璟沉痾歸天,南都文武率各地官吏上表投降,至此尚未攻占的南唐國西麵和南麵大片地盤歸入大周版圖。
王樸和李穀點點頭。王樸彷彿有話要說,郭紹便臨時冇開口,側目看他。王樸便道:“此番攻唐,吳越國很極力,我朝先撤兵,倒也能表示出仁厚的氣度。”
郭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笑道:“韓熙載本就是北方士人,南唐都城滅了,我猜他衡量利弊想通以後還是情願歸順的,隻不過世人都被一個名聲輿情掣肘,不得不那般。”
他說罷便端起公案上的茶杯,卻故作看麵前的卷宗遲遲不飲。
“對,這也不是編造,本屬究竟。”郭紹正色道,“不過為了讓更多的人曉得,這纔出此下策、讓門道較多的商賈幫襯一下,從畫上動手。”
李穀點頭稱是。
郭紹和王樸以及諸將站在大堂中間的屋簷下,與連續到來的南唐國官員見禮,人到的越來越多。
韓熙載被扶起來,仍舊在抹眼淚抽泣……他|娘|的,郭紹要不是死命憋著,得笑出聲來!因為麵前的模樣太搞笑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大鬍子大漢,在那委曲悲傷地哭鼻子,真的叫人有點受不了這場麵。
他說罷拿起一條直尺,回身指著身後牆上的大圖:“回京的線路,也得在中軍先定好。此次雄師班師,要運很多東西,輜重也很多,最好沿水路歸去,好讓戰船運載物質……”
郭紹環顧擺佈一眼,“行軍在大周境內,用不著繞路折騰,走汴水罷。”
王樸等卻淡定地看著郭紹,誰也冇過問。
周軍這邊的人頓時嘩然群情,董遵誨一臉憤怒。郭紹忙轉頭瞪了董遵誨一眼,大夥兒便冇甚麼行動,紛繁瞧著披麻帶孝的韓熙載在那邊哭。
郭紹淡定道:“但是,中原本為一族,分疆混戰隻是一時,內戰不該無窮期地持續下去。今天下人苦戰亂久也,一統之局勢浩浩大蕩,各國歸一乃天意、乃民氣。諸位,勿因忠心而忘大義啊。江南人確切亡國了,但未亡天下;大周非外族所立之國,光複南唐地盤也非征服,各國本家同袍合之為一,方能減少無謂的內鬨。一隅之地的邦國與天下,孰輕孰重?”
郭紹懂王樸的意義了,恰好雄師在江南,對吳越國也是一種威脅,恩威並濟能夠圖謀更多的地盤……不過郭紹正籌辦歸去稱帝,臨時抽不脫手去理睬吳越國。南邊剩下的那些處所,軍事氣力較弱,恐怕不敢在大周強勢下有甚麼妄動,威脅已經很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