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是武人,他為何那麼細心、那麼成心?符氏又有點捨不得回想了,隻想在百無聊賴的時候深思此中一個片段,不敢再多……一件事如果來回想了太多遍,就會淡掉;彷彿是口袋裡的錢,花出去就會少一些。她便戀戀不捨,謹慎翼翼起來。
旁人這般模樣,符後卻麵帶微微的笑容,眯著眼睛叫人捉摸不透。她俄然輕啟朱唇,說道:“哭哭啼啼的何為啊?冇甚麼大事,官家內心不順、為了點小事起火罷了,何況是失手而至。”
曹泰忙沉聲道:“都查清楚了,內常侍王忠就是頭頭!那邊麪包含三個內常侍、五個內謁者都查瞭然是王忠底下的人,另有掖庭局、宮闈局、內仆局都有好些人可疑。奴家幾個月前就盯上了,一個個漸漸查,也不轟動他們,把這幫人查了個完整,一個都冇漏。皇後隻要主持局麵,便能叫他們一個個吃不了兜著走。”
那陽光的方位、那書房裡淡淡的墨香,另有紹哥兒衣服上潔淨的帶著皂角的暗香味兒中夾著一絲男人特有的氣味。或許二妹說得對,有種東西確切是天下最風趣的事。
彷彿是被甚麼東西在內心上刮過,有點兒疼也有點麻。
他的眼神、心跳、臉上惶恐又故作平靜的神采……符氏的嘴角暴露一絲笑意,心道:他的心和他身上的氣味一樣潔淨。
符氏感覺身上軟軟的,便在榻上躺了下來。正在給她包紮傷口的穆尚宮倉猝拿了個軟枕頭給皇後墊上。符氏便不再說話,像是閉目養神普通慵懶地靠在枕頭上。
符氏一點都不喜好柴宗訓,但比擬之下,感受小孩兒也有他的好。
這世上能把皇後弄得鮮血淋漓、在額頭上給她弄這麼深的傷口,還能輕描淡寫屁事冇有,隻要天子能做到。
這時她又喚曹泰上前,輕聲問道:“叫你查的那些人,都查清楚了?”
那傷口上的新肉,一碰彷彿連著內心。倒讓她感覺內心被甚麼刮動了似的,如許的感受很奇妙、似曾瞭解,她終究想起來是早上貼著紹哥兒被他健壯的肌肉刮動了心口那敏感之處的觸覺。
符氏又深思天子不讓她再去金祥殿的聖旨,今後冇法常常奉迎天子保持豪情了。不過這難不倒符氏,她當下就隨便地說道:“此後每天都要把柴宗訓抱到我跟前來,還是小孩兒招人疼啊。”
符氏額頭上的傷口已經冇那麼疼了,那穆尚宮手很輕,現在感受是又癢又疼,符氏內心竟然泛出一絲奇特的稱心。
符氏收住了心神,垂垂沉著下來,天下如同一張糾結的魚網在她麵前緩緩展開。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