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天明，大通寺堆棧就更加熱烈了。郭紹的幾十個親兵先到，厥後樞密院副使王樸和韓通直接帶馬隊來了，中午過後，大理寺、開封府的一幫官差也到來考查現場。

等候他寫供詞的時候，郭紹按著額頭沉下心想了一番。趙三與本身無冤無仇，為何要下次毒手，莫非僅僅是因為他看上了李娘子，生出恨意？李娘子又不是他老婆，爭風妒忌也犯不著冒次大險……如果李娘子是趙三的正室老婆，郭紹跑去辱人老婆，倒也另有點說得通。

李麻子道：“識一些字。”他戰戰兢兢地拿起筆，問道：“還會受刑麼？”郭紹道：“臨時不會了，好好寫。”

莫非是趙匡胤的幕後主使？

……

他又轉頭對親兵說道：“把嘴堵了，十個指頭用一通刑。”

但強主柴榮還在，郭紹也不算禁軍最有氣力的武將，聲望和資格上更是非常不敷。趙匡胤壓根冇有需求這麼做，非得和一個臨時看來對他冇甚麼威脅的武將如此下作、不擇手腕。不像是趙匡胤做的事。

最好的處理體例當然是正大光亮地置之死地。如果能抓獲李俠兒，讓李俠兒招認，那趙三就坐實了罪名……李俠兒能夠不好抓到，但確切有幾條線能大抵驗明李俠兒和趙府的乾係。比如趙府的奴婢能夠見過李俠兒；而李俠兒的邊幅，有活口李麻子描述。就看如何操縱。

他俄然有個設法：這事兒固然傷害，差點丟性命；不過已經疇昔了，現在彷彿很有闡揚的餘地。

郭紹又道：“我再寫一封信，建議韓通報樞密院以後，直接讓開封府官府派人把東市桂花街的窯子、賭坊封了。那李俠兒既然是那邊主事的，能夠有人曉得他的秘聞。”

王樸不動聲色道：“郭將軍傷到了那裡，讓大夥兒瞧瞧。”

“審判室”門口插著火把，火光更亮，將內裡點著的兩盞油燈襯得毫無感化。郭紹作為禁軍武將，底子不管甚麼私設刑堂這等小事，他現在的位置就是隨便殺幾小我都屁事冇有。

當然也能消一下毒，免得這廝傳染了掛掉。李麻子在等候著酷刑，冒死“嗚嗚嗚”地點頭。郭紹見狀便道：“讓他說一句話，歸正還得等東西拿過來。”

羅猛子在一旁破口痛罵李重進，郭紹被他吵得心煩，惱了喝道：“閉嘴！三弟，你現在去籌辦一下就解纜，趕到東京都天亮了，拿著我的信去侍衛司直接報韓通……你還是先去找你二哥，楊彪辦事我放心一些，不要再嚷嚷是誰了，無憑無據你嚷嚷個屁！”

那廝的動機固然有點不成思議，但邏輯上還是通的；何況趙三現在毫無曆練、和長進過程中的摸爬滾打沉澱，就是個小地痞，以是他的心機不能以李重進、趙匡胤這等老地痞來劃一瞭解……十七八歲又整天無所是事的青皮少年，恰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在後代也得防備的一類，說不定就為了點小事捅你一刀還不曉得為甚麼。

郭紹道：“曉得我是誰麼？侍衛司馬步都虞候，開封府坐堂的主官見了我也得點頭哈腰，你個販子惡棍，敢在我麵前耍把戲，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王樸點點頭，不予置評，又道：“那罪犯交給我，另有供狀。”

李麻子點頭道：“是，就是趙弘殷和趙匡胤府。不過有兩次我見李俠兒是和趙家老三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