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垂下頭,鎮靜地伸手撿破瓷片,白生生的指尖不留意就被割破了,血留了一指。
夫人又罵李處耘:“女兒都傷成那樣了,你少說兩句!”說罷從速上前來拿動手帕包住李娘子的手指,心肝寶貝地安撫了一通。
李娘子道:“主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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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笑道:“並不希奇,有的客人寵嬖妻妾或暗自幽會的女子,來買些東西送人實屬普通。我們開門做買賣,並很多見男人買婦人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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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聞聲郭紹在內裡一通閒扯,此中提到了玉蓮。
李氏是出不起這個錢,她父親固然是將領,但家財也不是華侈不完了,李氏又隻是長輩,她還得問長輩要花消哩。平素是不缺吃穿,但要這類豪侈品還是壓力很大。
李娘子伸頭看了看,很敞亮的一間小屋,內裡有凳子和茶幾,便點頭道:“好吧。”
這家商行的牌匾叫“陳沈李織造”,應當是三個家屬結合的商幫。不像彆的鋪子一樣就開個門麵,他們是一整座院子都是商店。內裡的鋪子歡迎普通的主顧,進深裡有一道木頭綢麵的屏風,從屏風出去擺佈都是配房,另有閣樓,滿是各色料子、錦緞、裁縫。再內裡的房屋就是堆棧。
夫人惱道:“女兒已經夠聽話了,甚麼時候不懂事?”
不料外頭有說有笑的聲音越來越近,那兩個大漢竟然往裡走。
婦人走過來,翻開一道簾子道:“這裡有一間耳房,娘子先坐坐,一會兒我給你沏杯茶來。”
李娘子聽到這裡,內心一愣,她傳聞過玉蓮……不就是紹哥兒的一個妾麼,並且傳聞之前在販子間非常不堪、嫁過人。如許一個婦人,紹哥兒竟然對她那麼好?
李娘子頓時怔在那邊。
“你好生管束一下!就見了一麵,看她那模樣,有那需求麼?”李處耘活力道,“若捅出甚麼簍子來,叫我這張老臉在兄弟們麵前如何擱?”
羅猛子道:“那是,那是。俺說話不好,這麼一塊布,能買三兩個明淨小娘子了。”
內裡又囉嗦了好一陣,那郭紹挑得真是細心,問東問西,毫不害臊地把婦人用的東西都問了個清楚……然後彷彿才挑好兩樣。
回到家裡,冇一會兒就見李處耘下直返來,他先叫奴婢幫手卸甲,然後徑直就進了內宅。李娘子便進屋去拜見父親,給端茶送水儘儘孝道。
就在這時,李娘子俄然冷幽幽地說道:“父親、娘,你們彆吵。我曉得錯了,又不是不懂理的人。剛纔就是一下子聽到,內心有點驚奇……父親不必擔憂,我不會再給你招惹費事。”
就在這時,李處耘隨口和夫人提道:“主公確切要和衛王符家聯婚。之前聽羅彥環的口風,我隻是這麼猜;不想他去一趟河北,事情都定了,媒人是大將高懷德家的姐姐……”
玉蓮這才走出耳房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剛纔在這裡做針線活的婦人道:“人走了,剛纔的客人實在風雅,一下子就買了兩樣。那幾樣東西在大周銷路很窄,非富即貴的人才情願費錢,前次賣出去一樣,仆人派貼身侍從上門幾趟才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