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盤腿坐在羅漢床上,聞著滿室的餘香,久久不語。
盤中的桂花藕,藕片均勻,糖漿濃稠,每一個藕孔裡,都塞滿了糯米和蓮子,讓人還冇吃,就先聞到了苦澀的味道。
廖氏現在見了她,馴良很多:“不遲,起床兩刻鐘後再用早膳,對身材最好了。”
行至廳前,白瑤華接過食盒,邁進了門檻。
碧紋有些擔憂,出聲扣問:“老太太?”
走去懷安堂,桂花香飄散了一起,引得好些人朝這邊張望,秀芽頓生高傲感,把腰桿挺得筆挺。
廖氏抬開端來:“去請大少爺來。”
白瑤華大抵能猜到廖氏在想甚麼,但隻故作不知,笑著給她又夾了一塊:“這東西用桂花茶做,風味更佳,隻可惜我本領冇到家,茶葉冇做好。”
廖氏很快舉起筷子,夾起一塊,嚐了一口。
直接做桂花酥餅,不太安妥,看著像是和白鳳嬌打擂台似的,會引發老太太的惡感,還是做個桂花藕吧。
寅時三刻,天氣烏黑,唯有啟明星掛在天涯,閃閃發光。掛著攀脖的白瑤華,穿越於案板與爐灶之間,腳步輕巧,唇角含笑。俗話說得冇錯,機遇隻給籌辦好的人,若非她早領了給老太太做早膳的差使,又怎能找到進獻蜜漬桂花的機遇呢?
廖氏輕歎一口氣,問他道:“董知府那邊,名單還能改嗎?”
是不喜好嗎?可她連筷子都冇捨得放下來。碧紋有些擔憂,朝白瑤華看去。
“你先彆忙。”廖氏撫著茶盞上浮凸的斑紋,滿眼愁緒,“瑤華的桂花,做得太好了,讓她去,勝算更大,這是為了我們全部白家的出息考慮。但是,此事我已經承諾鳳嬌了,如果冒然懺悔,隻怕她會悲傷。”
“是。”碧紋應了,親身跑了趟粼湖居。
白迆上前施禮:“老太太,您叫孫兒來,有甚麼事?”
老太太隻怕白鳳嬌會悲傷,全然不顧她內定白鳳嬌,已經讓統統人悲傷了。白迆亦是這統統人中的一員,聞言內心很不好受,沉默了一會兒,方纔道:“那孫兒去找董知府,想想體例吧。或許董知府懷舊情,肯給我們兩個名額。”
白迆摸不透老太太的心機,想了一下,道:“孫兒未曾嘗過,不敢妄言,不過老太太說好,必定就不普通了。”
廖氏戰役常一樣,盤腿坐在羅漢床上,髮髻梳得整整齊齊,身上的衣裳不見一道褶子,一看就是個峻厲抉剔的白叟家。
白瑤華也冇有再言語,接過碧紋遞過來的空食盒,施禮退出了懷安堂。
廖氏漸漸地把桂花藕夾起來,道:“已經很好了。”
碧紋上前接食盒,笑道:“大蜜斯今兒給老太太做了甚麼好東西,聞著噴鼻的桂花香。”
桂花藕?瑤華用桂花,給老太太做了早膳?她畢竟還是意難平,想要爭一爭麼?白迆辨不出白瑤華如許做,是對是錯,是好是壞,隻能加快了腳步。
香就好,白瑤華將煮熟的藕切片,裝盤,淋上糖漿,裝進了食盒。
儘人事,聽天命,她已將蜜漬桂花送到了老太太跟前,至於她會如何做,就不是她能夠掌控的了。
廖氏沉默著,把早膳用完,冇有再說一句話,但她明顯很愛這道桂花藕,一盤藕,吃掉了大半。
“那敢情好,你去嚐嚐吧。”廖氏說完,催著他去了。
老太太竟有這個意義?白瑤華的桂花藕,到底讓她冷傲到了甚麼程度?白迆驚奇半晌的,答覆道:“名單已經報上去了,照說是冇法改了,不過萬事無絕對,要不,孫兒去找董知府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