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慮間,林玉珍已與那金孀婦搭上了話,神態不說謙恭,卻也非常友愛。林謹容何曾見過她對一個陌生人如此作態?公然是到了這個境地,不得不低頭。林謹容不由轉頭去看陸雲,陸雲坐在那邊,舉止端莊,神態淡淡地小聲答覆周氏等人的問話,看也不看那金家婆媳一眼。
你歸去奉告我哥哥,誰再勸我,就是見不得我好。包含你在內。”那金家老虔婆一副挑肥揀瘦,仿似買東西普通的模樣,叫她如何能忍耐得住?
待到坐定,林謹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坐在羅家大太太下首的金家婆媳。金孀婦約有五十來歲,打扮非常素淨,穿的雨過天青素錦小袖對襟旋襖,青裙子,綰的一窩絲,隻插一根金簪,麵龐清臒,膚色白到冇有赤色,鼻子兩側的紋線很深,唇角微微下垂,眼神帶了幾分冷厲:金大奶奶三十擺佈,打扮略微比金孀婦富麗刺眼些,麵貌清秀,不施脂粉,腰背挺得筆挺,雙手規端方矩地放在膝蓋上,除了不時存眷身邊的金孀婦有甚麼需求外,根基不見她與四周的人扳談,也不見有任何小行動,低眉紮眼的。
陸雲帶了幾分諷刺:“是啊,他越來越忙。疇前他再忙也會常常找我說說話,近年來卻隻是倉促一見,想多說兩句話都不成。人大了,很多東西都不一樣啦。”不等林謹容答話,她又悄悄笑了:“但到底,他也是體貼我的,隻是這金家,不知二嫂見了感受如何?”
林謹容不由暗歎,不知陶氏是如何看的,說金大奶奶麵貌端方,脾氣暖和這也罷了,說這金孀婦麵善,真不知是從那裡看出來的。在她看來,清楚就是個脾氣嚴苛,不喜談笑的老太太。轉念一想,人家守寡多年,辛苦把兩個兒子拉扯成人成才,想來也是個脾氣剛毅之人,有這個麵相也不奇特,說不定私底下來往是個軟善性子也不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