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姨娘俄然有些膩煩這類摸索來摸索去的把戲了，她翹起唇角：“四女人，本來奴未曾識得你的聰明，不知你是如許一個小巧人兒。”

思及此，黃姨娘便壓了那口氣，裝了一副懊喪樣，悠悠歎道：“四女人，你的話也通俗得很，奴聽不懂。但奴此次前來，當真是想替五少爺儘一用心，替老爺和太太儘一分力。既然女人執意不肯幫這小忙，奴也冇法。夜深了，女人睡吧。”說完便提了食盒往外走。

黃姨娘憋屈死了，她給人家財帛，人家不但不給她寫字據捏著，自家還要倒貼寫一個給人？甚麼事理？

林謹容輕笑了一聲：“我非常想幫姨娘，但我不敢。何況，不是我多嘴，這點金銀也換不了多少差價。”她當然明白黃姨娘那點小九九。黃姨娘獨一的依仗就是不著調的林三爺，她拿著這些金銀卻始終不結壯，想找個光亮正大的前程，讓誰也奪不去；當世女方的嫁妝同男方的聘財成反比，而在本朝父母健在就不準分戶彆產而居的律法下，老婆的嫁奩恰是夫家今後分炊時不參與分產，能夠全權安排的首要財產。以是黃姨娘拿出去給林亦之做聘財的財帛越多，將來林亦之能夠光亮正大，自在安排，傍身度日的財帛也就越多，也就不消擔憂林三老爺早死，陶氏不公的征象呈現。

卻見林謹容將那隻粉青細瓷碗遞到她麵前，當真隧道：“煩勞姨娘一併帶歸去罷。我送你出去。”說著便要去打簾子。

黃姨孃的眸色漸暗，不錯，她的確是考慮得萬分全麵纔敢走這一步。多年以來，她能混到現在，不是隻靠運氣。她悄悄點頭：“好，我寫。想來女人這般身份，這般聰明的人，不會瞧得起這幾兩碎銀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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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林謹容毫不包涵地說出了此中的短長乾係，一怕本身調撥攛掇林三爺惹事，二怕自家母子惦記陶氏的嫁妝，黃姨娘不由有些羞又有些惱，卻也放了最後一點狐疑。

“我怎會貪姨娘和五哥的錢？我的心還冇這麼狠。”林謹容還是躊躇，皺著眉頭想了好久，摸索道：“要不，姨娘寫個字據給我？”

“不，現在還不晚……”黃姨孃的語氣彆有所指：“女人年紀雖小，但也當知隔牆有耳，禍從口出的事理，卻拉著三女人、表少爺站在老爺的房前說悄悄話。這不是用心說給奴聽的麼？”她的手指撥弄著那些形狀各彆的金銀錁子：“你瞧，這都是你五哥積年來年節時存下的一點梯己，不輕易呀……”她感喟了一聲，飽含無法，“他比女人大一歲，來歲就該議親了。如果這些金銀能夠在清州換個好價，多點聘財，也是他的造化。”

黃姨娘聽到林謹容斬釘截鐵的回絕，倒是出乎料想。她猜疑地看著林謹容，苦笑道：“金銀雖少，但貧民不嫌少。四女人，你用心傳話給奴曉得，莫非就是為了讓奴空跑這一趟，再絕望地歸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