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幾人纔到二門處,陸良便上來禁止:“奶奶這是要去那裡?這外頭又濕又滑,還下著雨的,二爺很快就要返來啦,您無妨等他返來又去如何?”
林謹容被雨聲吵醒,睜眼瞥見屋裡暗淡的光芒,不由暗道本身這個午覺睡得夠久。屋裡靜悄悄的,除了雨聲半點聲氣都聽不見,被子裡又暖又香,林謹容非常捨不得起家,卻感覺腹中俄然有些餓了,便坐起家來要叫人,纔剛要開口,就聞聲夏葉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如何辦?”
豆兒還欲磨蹭,林謹容一個眼風掃過來:“不要讓我絕望。我纔是你的端莊主子。”這話夠重,但林謹容真是顧不得了。她難以設想,一屋子的人,本來都是她的人,現在全都去聽陸緘的安排,而忽視了她的設法和定見。
豆兒輕手重腳地走出去,站在床前帶了幾分忐忑道:“奶奶您可睡得好?”
這誠懇丫頭,要找一個得用的人如何就那麼難?林謹容悄悄歎了一聲,道:“說吧。如何回事?”
豆兒忍不住,終是掉了淚,卻一句辯白的話都說不出來。說來,她也真是冤枉,這件事都是陸緘教唆著陸良伉儷做的,又綁架了夏葉伉儷不準吱聲。若不是夏葉瞅著那批貨立即就要被陸緘使了人賣掉,擔憂東窗事發那日死活挺不住,特地跑來和她尋主張,她也不曉得的。
宋鵬在前頭帶路,領著馬車出了巷口,往東向南,朝著甜水巷的清風樓客店而去。
林謹容勉強收了肝火,冷冷隧道:“那要看你如何做了。”
豆兒咬了咬唇,覷著她的神采小聲道:“奶奶是這麼回事,您這段日子以來害喜有些重,二爺擔憂得很……”話在持續說,倒是隨時籌辦著,隻要林謹容的神采略微有點不對就立時要停下的。
秋雨淅淅瀝瀝地下來,打在外間殘留的葡萄葉上,響聲不斷聽著倒像是下了大雨普通的熱烈。
林謹容又道:“三爺運來的貨和派來的人實在早兩日就已經到了?隻是被二爺攔住了,把人安設在外頭住著籌辦把那運來的貨色全都賣棒?”
卻見一個穿戴石青色長褙子,圍著銷金裹肚,戴頭巾,長相奪目,年約三十來歲的男人從客店裡冒雨走出來道:“怎地,姚兄不賣與我,是要轉手賣給旁人麼?”
林謹容悄悄一笑,起家往外頭走:“看來嬤嬤是冇空了。”
林謹容不睬睬他,從他身邊走過自上了馬車。比及沙嬤嬤、夏葉、豆兒也跟了上來,揚聲號令:“走。”
沙嬤嬤腳步一頓,無法地歎了口氣,看來遲延這一招底子不起任何感化。
“嬤嬤上了年紀的人,外頭還下著雨呢,這麼急做甚麼?如果受了寒或是滑一下,如何辦好?我還希冀著你幫我看好這屋子裡的人呢。”林謹容本來也不籌算瞞著沙嬤嬤就跑了出去,隻淡淡地瞥了櫻桃一眼,櫻桃一縮,貼著牆壁漸漸地溜到角落裡去了。
豆兒見她罕見的疾言厲色,不由唬了一跳,顧不得其他,一下就跪到了地上顫著聲音道:“奶奶您息怒,千萬不要傷了身子,隻要您好好兒的,甚麼都好說。”這個孩子來得那麼不輕易,二爺恨不得把奶奶供起來纔好,萬一如果有個三長兩短甚麼的,這一屋子的人隻怕都吃罪不起。
夏葉又道:“不然,我們歸去也冇乾係,隻要奶奶母子安然便是大善,這纔是當下最要緊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