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竹此時方將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是奶奶不抉剔。”見小丫頭捧了淨水上來，忙上前服侍林謹容褪了鐲子，叮嚀小丫頭：“下去，我來服侍奶奶洗漱。”

“三弟妹請自便。”林謹容與康氏分開，看了一眼溫馨站在道旁的芳竹，收回目光，朝著本身的院子走去。

林謹容抓起烏黑的帕子，悄悄蓋在臉上：“你多久冇見著老太爺了？”

毅郎這一起行來，光是哭就破鈔了很多精力，林謹容看著他熟睡的模樣，委實捨不得再帶他到世人麵前去走這一趟，正在難堪間，隻聽素心在一旁狀似偶然隧道：“大略是比來天涼了的原因，老太爺這些日子老是冇甚麼精力，本日傳聞二奶奶領了四少爺歸家，方纔有了些精力，也不知能撐到甚麼時候，奶奶還是著緊些罷。”

芳竹吐了一口氣，抬高了聲音，也未幾話，隻將重點說來：“大太太自那日被老太爺發作以後，第二日就未曾呈現在世人麵前。二爺去告彆，也不過是隔著簾子說了兩句話。接著就請了大夫，開了藥方，就一向吃藥靜養，到現在，也不過是七夕、中秋、重陽節的時候出來坐了坐，偶爾去給老太爺和老太太施禮問安罷了。

房裡還是疇前的安排，窗明幾淨，燈火光輝，房屋角落裡燃了炭盆，又放了一盆淨水，不熱不燥，剛好合適。林謹容又去隔壁看過，亦是如此溫馨，這便至心實意地對芳竹點了頭：“你辛苦了，做得極好。”

林謹容點點頭並不答話。

出了門，但見沙嬤嬤打扮一新，滿臉等候地站在廊下。林謹容早在料想當中的，倒也冇甚麼遺憾和不滿，隻道：“嬤嬤，隨我一同去拜見老太太罷。”

“好，二嫂一起辛苦。院子裡是早清算好的，廚房裡也備好了宴席，就等著你梳洗結束好替你拂塵。”康氏含笑打量著林謹容，林謹容穿的是一件鵝黃色的暗紋折枝百合薄綿襖，上麵配的竹葉青百褶裙，發間一枝長長的雙股金簪耳邊翡翠耳，比之疇前略微豐腴了一點點，卻仍舊的纖腰小小，粉麵桃腮，長眉如畫，不由感喟了一聲：“嫂嫂更加精美了，這一起行來竟不見半點蕉萃。”

林謹容嗬嗬一笑，也就不再和她說這些讓潘氏抱了毅郎上來給康氏看：“可惜還不會喊嬸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