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珍看看一旁伺立著的荷姨娘等人,雖曉得貳心煩。卻也不由惱了:“莫名其妙。”
比擬陸建中的焦炙不安,陸建新從最開端的篤定不動,也垂垂開端擔憂思疑,猜想是不是梅寶清搞了甚麼鬼,轉念一想,要探聽這類事情,不是找市舶司的人探聽最合適麼?這件事交給陸緘去做就更合適了。
“我誤了你的大事?”林玉珍不滿之極:“都說是抱孫不抱子,你倒好,孫子這麼小你也要管著,你待要如何?開蒙?他拿得動筆麼?”
梅寶清的船隊是客歲春季組建起來的,冇有多久就安排著出了海,說是第一趟,不籌算去得太遠,預備當年春季就返來的,彼時卻誤了歸期,不見返來。陸建中也曾問過根由,那邊給的答覆是不要急,遲早總會返來。可這都第二年的春季了,還不見影蹤,怎不叫人擔憂?
豆兒側著半個身子坐在毅郎身邊,含著笑耐煩教他如何解,毅郎到底年幼,那裡曉得這個,三兩下就不耐煩了,伸出兩隻胖爪子三把兩把就將林玉珍繃起來的線繩扯成一團糟,然後伸動手要糖吃。
林玉珍矜持地點點頭。林謹容忙把毅郎交給豆兒,起家洗手擺飯,服侍他幾個用飯。折騰好久,好輕易清算潔淨了,陸建新也不放人走,留了陸緘說話。
陸緘提了筆,就著窗外的素白飄飛的雪花與屋裡紅豔熱烈的炭火給吳襄寫信。林謹容在一旁悄悄看著陸緘伏案揮筆的身影,走上前去從他身後摟住了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背上。陸緘謹慎翼翼地將正在寫的字收了尾,把筆放好,握住她扣在他腰間的手,轉頭低聲道:“如何了?”
陸建新持了一杯熱乎乎的白茅根湯端坐在窗前,目光從怒放的紅梅枝頭滑向簾外迎雪而來的陸緘與林謹容二人。那二人共用一把傘,陸緘往前頭半步,意態閒適,林謹容退後半步,姿容嫻雅,行動舉止間默契調和非常。
陸緘道:“好……過渡章節真是難寫啊……
毅郎倒也不敢把那糖往口裡塞,隻回過甚眼巴巴地看著林玉珍。一張小臉上儘是被人欺負了的不幸,見林玉珍也板著臉,便暴露幾分無措驚駭來。林玉珍被他看得心軟,臉上緊繃著的神情由來就鬆了,悄悄撫撫他的背,聲音也軟了:“看吧,他雖年幼,卻也不是甚麼都不懂,先就給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