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容也跟著歎了口氣,俞宗盛能做到一方安撫使,哪能等閒就被幾個窮酸墨客給嚇到?如此低姿勢,就連她一個婦道人家都能看出不過是懷柔遲延罷了。不過兩日,想必那被告就不敢告了,說不定還連影蹤都找不見,彼時看這幾個墨客還能如何?
長命忙叫人備了涼茶,恭恭敬敬地送疇昔,陸緘就在車邊與諸先生說了幾句,親手奉養諸先生飲過了茶,表示長命將茶具收起:“歸去同二奶奶說,我同先生去一趟知州府衙。夜裡如果晚歸,不必掛懷,也不必惶恐,不會有大事。”
事情的生長遠遠超出陸緘所料。他兩次上門求見知州,都不得見每次的答覆都是,知州伴隨安撫使大人外出梭巡去了,還冇返來。門子很客氣,卻多問不出一個字,長命連番詰問,方得了一句話:“過些日子再來吧,這些日子是如何都見不到人的,真的是不在府裡。”
諸九不覺得意,轉頭笑道:“先生,這怪不得小人,您太久冇有出門,要出門前也未曾知會的小人,小人冇籌辦。”
諸先生道:“如同烹茶之道,火候不到,水不沸,無以泡出一壺好茶。再緩緩吧。”
長命快速叮嚀了長寧幾句,翻身上馬,打馬自回府去尋林謹容報信不提。
而這日午後陸緘正在城外的粥棚裡羈繫施粥,就看到一群衙役推著金大俊等幾個墨客,罵罵咧咧地進了城門。金大俊還是早前那副雄赳赳的模樣,一邊走,一邊罵:“我是舉子,誰敢對我無禮?”他身後那幾個倒是已經委靡了,蔫巴巴地垂著頭,走也走不動的模樣。
被撕碎的建言書如同翩飛的胡蝶,隨風飛得到處都是,陸緘的臉漲紅起來,眼神更加深幽:“先昔,門生也是土生土長的平洲人!”
陸緘有些寬裕,怪道:“先生!”
陸緘抿了抿唇,低聲道:“但是……”
那彪形大漢環顧四周,大聲道:“犯甚麼事?他們讀的聖賢書,做的肮臟事,竟然挑釁惹事,調撥人粉碎朝廷的防務大計!現在有人告密了他們,這便要拿了他們去鞠問問罪!說不定是番邦弄來的探子狗賊也不必然!”
送走林世全,林謹容方問陸緘:“本日所獲如何?”
諸芄生“嗤”地笑了一聲,一揮袖:“我與你打賭,猜猜看接下來他們將要做甚麼。”不等陸緘答覆,他就道:“我猜他必讓惡狗攔道,不見你我二人,先將金大俊等人打入大牢,極儘恐嚇折騰之事。等金大俊等人失了銳氣,再讓那幾個女人當堂反咬金大俊,好生折騰這幾個傻子一番,好給背麵的人一個警示。接著,我們再去求見他,他便立即見了,溫厚不已,先欽慕我一番,再誇獎你一番,說是曲解,給你我小我情麵,順順鐺鐺把金大俊等人給放了。你信不信?”
林謹容道:“然後呢?”
陸緘聽了這句詩,忍不住看定了諸先生,低聲道:“先生・……”
第二更――
長命聽這帽子扣得有點嚇人,不敢再問,忙退了歸去,尋到陸緘,便要將這事兒說給他聽,陸緘悄悄一擺手:“我都聞聲了。”
諸先生道:“那我他日再來好了。”言罷拉著陸緘回身就走:“去你家裡叨擾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