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籌辦好了的。”提及這個來，陶氏又添了幾分鎮靜：“等把行李歸置安妥了，我就單抽個空，把東西再盤點一遍，該補的補上，絕對不會出岔子。”

走時大房得誌，二房對勁，來時二房丟醜，大房對勁。這半年裡，家裡的景象又顛了個兒。林謹容在一旁冷靜聽著，輕笑道：“如果每年二伯母都來這麼一回，想必發月錢和逢年過節的時候，大伯母會利落很多，我們家也不消那麼節流了。”

林老太太剛午休起來，還冇甚麼精力，半歪在榻上飲茶提神。見陶氏等人出去存候，臉上堆出一個稱不上歡樂，也稱不上不歡樂的笑容：“坐吧。都病癒了吧？身子養好了就好，今後好好過日子。四丫頭長高了，神采也挺好的。”邊說邊朝林慎之伸開手臂，道：“小老七到祖母這裡來，你祖父放你假啦？”林慎之捨不得地看了陶氏一眼，提步上前靠在林老太身邊，笑道：“是，祖父曉得我娘本日返來，說管得住人管不住心，不如放了我，他也清淨，我也歡樂。”

林謹音小聲道：“春季不是銀子漲價麼？二伯母和人合股在外頭開了個銀鋪，賺了很多錢……”然後附在陶氏耳邊低聲道：“傳聞她私底下用金和銅錢換出公中的現銀，拿到外頭鋪子裡去賣，隻留了很少的一點銀子裝模樣。事情捅出來後，祖父發話，讓大伯母策畫到底被挪了多少銀子，遵循銀價最高時的數量讓二伯母拿出來。二伯母說隻要一萬兩，大伯母說挪了二萬兩，二人互不相讓，當著祖母的麵就吵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曉得，大伯母本來吵架那麼短長的。最後祖母折中，讓二伯母補了一萬五千兩的差價。”

林謹容和林謹音看出林老太用心擠兌陶氏，陶氏不高興，心中固然不喜，卻還不好打岔，誰叫林老太句句說的都是閒事呢？林老太見陶氏再冇有剛出去時的神采飛揚、幸災樂禍狀了，方纔對勁地愣住了敲打，轉而問道：“傳聞春季的時候，陸緘去諸先生那邊肄業，在山裡落了水，被你莊子上的小子給救了？是如何回事呢？”

林謹音趁著陶氏和林謹容梳洗的時候，小聲和陶氏報備家裡的環境：“前些日子，二伯母管事出了點題目，祖父發話，又換大伯母出來管事。交賬時，兩位伯母當著祖母的麵鬨了不鎮靜，到現在也冇和好。當著人的麵還勉強會扯扯嘴角，背裡話都不說的。”

這話說得，好似她如何刻薄林亦之了似的，她半年多不在，想刻薄也冇法刻薄吧？這老妖婆清楚是看到她高興，用心給她找不安閒呢，陶氏一張臉頓時黑了，勉強忍著冇說話。

“你的親骨肉，又是長女，我天然放心，就怕疏漏。”林老太探手取了茶盞，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倒是亦之那孩子，我記得本年足足的十四歲了吧？不知你內心是否有合適的人家了呢？你早日把他的事情定了，也好定四丫頭的事。”

林謹容在一旁瞧著林老太這模樣，待林慎之竟似是比疇前親熱了很多，心知這是因為林慎之跟著林老太爺一處，書也念得不錯的啟事，因而很歡暢，朝林謹音擠了擠眼睛，姐妹倆會心一笑，都有些與有榮焉的意義。

“嗯。”林老太語重心長隧道：“你至心替他籌算，將來他不會不念你的情。”

和樂堂裡還是老模樣，丫頭婆子還是那幾個，氛圍中滿盈著一成穩定的檀香味兒，銅瓶裡插著鮮妍的時新奇花，隻要那坐墊椅袱比之疇前舊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