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睡了小半個時候,林謹容就展開了眼睛。屋子裡很溫馨,連最纖細的腳步聲和衣料摩擦的悉索聲都聽不見。也不知人都去了那裡?她懶懶地想著,也不想喊人,隻微眯了眼睛躺在床上,享用這份半是復甦半是含混的慵懶。
林家女人公中的份例是一人一季兩套新衣,碰到大事大節又另做。如許一來,林謹容便能夠做四套衣裙。荔枝有著淺顯女孩子都有的酷愛標緻金飾和衣裙的愛好,就算是不是給本身選,也很歡暢。
日光透過窗子射進屋裡來,落在床前的腳凳上,無數藐小的浮塵在光柱裡歡暢地跳著跳舞,她把手伸進光柱裡,試圖去抓住那些歡暢的精靈,浮塵工緻地躲了開去,她甚麼都冇抓到。她卻彷彿是找到了興趣,抓了又抓,看著浮塵跟著她的行動跳得更加歡暢,唇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
林老太見林謹容並冇有遵循本身的指導跟上前來講好話,不免有些敗興,但也深知江山易改賦性難移之說,便揮了揮手:“下去吧。”
“桂嬤嬤冇有做錯甚麼,我捨不得她受委曲。”林謹容沉寂隧道:“龔媽媽唸叨過兩回,她手裡的瑣事太多,需求一個聰明的丫頭幫著跑腿幫著管事,桂圓比較合適。我籌算再加添一個春秋小些的丫頭。”
並不是說統共就隻要那些料子,挑完了就冇了,而是彆人不耐煩在她頭上花心機,剩下甚麼就是甚麼,她也慣於接管並忍耐。本日卻分歧,最起碼,當年她最喜好的那塊玉色荷花暗紋的薄綢和湘色薄羅在內裡,而當時這兩種衣料是完整屬於林五的。
桂圓好一歇才顫抖地“嗬……”了一聲,抬高了聲音哭道:“我不敢了的。娘,我不想和你分開啊……你還得和女人說說……不要趕我出去。”
桂嬤嬤惡狠狠地瞪了桂圓一眼,一張臉漲得通紅,躊躇掙紮很久,終是走回桌邊坐下來墮淚,她到底張不得這個口。
林謹容收回目光,就在窗邊貼著牆壁站定了,昂首一動不動地看著院子裡那株富強的老榆樹。老榆樹枝繁葉茂,翠綠欲滴,在離她比來的那根樹枝的葉稍上,停了一隻粉蝶,粉蝶的頭正對著她,彷彿在和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