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對自家母後的脾氣很清楚，見她如此，便曉得她並冇多活力，擁戴笑道：“您想讓她嫁到宋家去，幫著長房立穩，現在不正合適嗎？若真是本性子軟或笨拙的，隻怕還做不來。”

當初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跟陳貴妃對峙， 搬出天理倫常祖宗端方來，將陳貴妃懟得啞口無言， 本日就敢在一眾朱紫麵前， 揪著當初的事來詰責錦成公主。

沈瑜這翻舊賬的機遇找得的確不錯，若她有甚麼機遇詰責錦成，也就隻要此時了。

薄太後將佛珠放在一旁，點了沈瑜的名字，問她：“你可知錯？”

錦成滿腔肝火剛發作，就被太後輕飄飄一句話給堵了歸去，神采青一陣白一陣的。

沈瑜俯身伏在地上，恭謹地答道：“奴婢知錯。”

她此人搓火的功力實在是一流，錦成現下忍不住又要回嘴，被皇後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厥後在鬼門關前晃了一圈，幸運返來了，元氣大傷身材也虧了根柢，可還是冇弄明白。”沈瑜說得有模有樣，彷彿這真有這事兒一樣，“現在得見錦成公主一次，少不得要大膽問一句。便是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你帶著錦成歸去……”太後話說了一半，目光觸及跪在那邊的沈瑜，又改了口，問沈瑜道，“你另有甚麼想說的話，一併說了吧。”

一字之差，可前者是正妻，後者倒是個貴妾。

這話聽起來不算好話，但安平卻並冇有斥責的意義，隻是就事論事。

即使是打落了牙齒和血吞了， 她也老是會記取這筆賬的。

“好了，”折騰了這麼久，她也有些累了，擺了擺手，“都退下吧。”

沈瑜抬眼看向她，低聲笑道：“如許……那奴婢就明白了。”

皇後見自家女兒這模樣，驀地想起當初在禦花圃見著沈瑜倒逼陳貴妃之時的情境，當時她覺著利落極了，現在掉了個個兒，方纔明白了陳貴妃當初的表情。

這丫頭的確是能言善辯，與旁人爭辯甚麼，必然是先祭出個大事理擺著，然後言辭間觸怒對方，一步步誘著對方往圈套裡跳。

沈瑜道：“奴婢不該算計太後孃娘。”說完，她隨即又補了句，“可您曉得奴婢的企圖，並非被算計，隻是想藉機敲打錦成公主。”

第28章

皇後先前算盤打得很好，為了全錦成與皇家的名聲，將沈瑜推出去堵悠悠眾口，可卻如何也冇推測，沈瑜下一刻就能反咬一口。

畢竟以她的所作所為，這獎懲已經很輕了，若薄太後真動了怒，有的是體例難為她，但終究也不過是高高拿起悄悄放下了。

一向以來，花嬤嬤都覺著沈瑜是個聰明又聽話的女人， 循分守己不出風頭，交給她的事都能穩妥辦好。乃至於她都忘了，本身最後聽到她的名字， 是因為她在禦花圃中當眾頂撞陳貴妃。

等她們分開後，薄太後指著沈瑜，問安平長公主：“先前花嬤嬤同你提過她，現在見了，覺著如何？”

皇後行了禮，帶著委委曲屈的錦成分開了。

“聰明是好，可過分也不成。”薄太後收斂了笑意，向沈瑜道，“皇後本來是想讓你嫁到宋家去，當個夫人，可哀家覺著不必了。等開了春，哀家會下旨，讓你到宋家做個如夫人。”

出奇的， 花嬤嬤並冇有甚麼著惱的感受，隻是搖了點頭， 複又垂眼無法地笑了。她是個護短的人，當初沈瑜差點死在永巷當中，現在要一報還一報，也不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