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時候，趙讓謙便認識到，麵前這位看起來文弱的如夫人的確是懂行的。

先前在西府的時候是這個模樣，現在亦是。

沈瑜垂下眼，如有所思地撚著這張藥方，隨後又遞給了一旁候著的侍女，叮嚀道：“熬藥去吧。”

她脾氣軟， 膽量也不大，會如許的獨一啟事，隻是申明這類景象已經不是一兩次了。

又或者說，他本來就冇甚麼能跟沈瑜相爭的本錢。

趙讓謙又模糊有些冒盜汗的勢頭了，他能聽出來沈瑜這不是開打趣，也不是威脅，而是真這麼想的。

正躊躇著，便見著一名梳著雙丫髻的小女人出了門，她一手拽了一個男孩，硬生生地把兩人給拖了出來，然後扔到了門外的大柳樹下。

她俄然想問，宋將軍在給這邊銀錢的同時，是不是忘了還應當派個管事嬤嬤來？

相較之下，麵前這些帳本的確就像是胡寫亂畫的，能夠說，沈瑜這些年就冇見過如許的帳本。

馬車在津西停下，再往裡走是盤曲的衚衕，路口另有小商販擺的攤子，實在不便馬車進入。沈瑜跟著宋予璿下了車，打量著四周。

先前從興慶宮來時，花嬤嬤曾問過她，要不要撥兩個宮女給她當丫環帶到宋家去，沈瑜給回絕了。到現在，她也冇急著在宋家挑丫環來服侍，而是在粗使丫環裡挑了個紮眼的汲引上來，臨時總管著修齊居中的一乾瑣事。

沈瑜應了下來，但心中也明白怕是難辦，畢竟若非是雲氏本身看開，不然彆人再如何勸，也是冇用的。

“將趙管家給我叫來。”沈瑜抿了口熱茶，叮嚀道。

沈瑜看著她這模樣，到底冇忍心回絕，再者，她也的確有些賬目上的題目要去覈實一二，便應了下來。

沈瑜方纔便見著門外有鵝黃色的衣角一晃而過，但當時正在怒斥趙讓謙，並冇放在心上。現在見了宋予璿，才認識到當時便應當是她。

沈瑜：“……”

不然一旦在這件事情上出了題目，那她就會直接喪失威望，今背工中的掌家權便形同虛設了。

他到時，一見沈瑜桌上摞著的帳本，心中便已經猜到是為著甚麼了。

“津西院啊，那邊住的是大哥收養的孩子。”宋予璿歎了口氣，“他們父親戰死疆場後，如果母親還在，大哥便會每年讓人送些銀錢，如果家中無人，便接到京西彆院去養著。大哥每次回京，都會到那邊去看他們，我偶爾也會疇昔看看。”

五天。

宋予璿情感很低沉，聽沈瑜如此問，心不在焉地說：“當年父親在南邊剿匪之時，救下了娘，該當是當時不慎中的毒。雖及時診治保了命，但毒性仍舊冇能拔潔淨，故而就留了病根。”

大抵是在之前的見麵中，雲氏表示得都很靠得住，以是沈瑜在潛認識裡就把她劃歸到能寫會算，管後宅之事信手拈來的世家夫人中去了，但卻忽視了雲氏在侯夫人麵前的態度――她底子就懶得管這些事情。

大略是因著昨日見地過沈瑜的做派，以是趙管家此次來得很快，到了以後，便垂手侍立在一旁，等待沈瑜的叮嚀。

趙讓謙是真怕了她這個模樣，眼風掃過來，他便有種已經被沈瑜給看破了的感受，不由自主地開口道：“如夫人，您著人叫我過來，但是有甚麼要緊事？”

“你來了有段時候了吧，如何不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