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眠“哦”了一聲,道:“日用品也會動來動去嗎?”
他看向賴聰,麵無神采道:“我覺得是誰,本來竟是半個多月前,入洞市老街時,見到的阿誰描述鄙陋的墨客。你倒是了不起,當日冇有行動,一向忍到明天賦脫手。”
吐了口濁氣,順著梢公的話道:“好罷,諒你這謀生也不易,我便不與你講價了,六十六文就六十六文。可莫要到了江心時,再臨時抬價嗬!”
那四人卻嗅而不聞,不細察傷勢,不實施搶救,就任這手持大砍刀人躺著,隨便存亡,彷彿不熟諳他普通。
“鏘”得一聲響起,鬆紋利劍快速出鞘。
也是邇來這江湖路,走得還算比較順利,在冇有發明較著的非常以後,他的一番狐疑,還是垂垂消了。
夜無眠護住洛湘竹,讓她站穩,貼緊船欄,細心掉下江去。
夜無眠冇有理睬他,去樹下牽了馬,扶著洛湘竹,一陣搖擺上船,將包裹放在船麵上。
想來壓得船深深吃水的貨品,隻是那位壯漢和他的兵器。
這墨客模樣的人,指著夜無眠,與中間的青年男人道:“大當家的,這個妹坨,便是我在洞市老街外,偶遇的阿誰絕色丫環了。
許是他死死地盯著梢公,把人惹得不悅了。
夜無眠兒時即淪落江湖,防人之心,幾近是融入到了骨子裡。
他如此起疑,也無可厚非,實乃這船隻,呈現得非常邪性;但是上高低下都看了,左擺佈右都打量了,也冇有發明甚麼非常之處,普通得令他無話可說。
鮮血和白花花的腦漿,流了一艙,眼看是活不成了,隻剩身子還在抽搐掙紮。
又想道:“如隻是抬價還好,最怕殺人放火之輩、逃亡之徒,藏於這三人當中。”
夜無眠倒不是真暈船,實是用心賣個馬腳。若船家真有歹意,必會從這馬腳動手,他也好將計就計應對。
特彆當此護送洛湘竹之際,更是不敢掉以輕心,一雙招子,如同鷹眼,鋒利地掃視著木船、伴計和梢公。
他抬眼望去,隻見離岸愈遠,而江天愈白。下流處,江水接天,水天一色,水與天並無較著辨彆。隻是兩岸青山,天上雲靄,各自漂泊裝點著,這纔有水天的分野。
兩名伴計解了船繩,收了船錨,將船帆支愣起來,分坐船擺佈,共同著梢公的號子,也搖起兩側的槳來。
梢公見瞞無可瞞,“哐啷”一下,從身側暗匣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欺身就要來砍,行動笨拙,卻也目露凶光。
思及這一層麵,他瞧得更詳確了。
夜無眠暗道一個不好。
一把鬆紋劍橫在胸前,擋住關鍵,製止暗器偷襲。
這異動,卻不是船麵上的人走路而至,也非槳動,更不是水動,當是船麵下的貨艙中的動靜。
當日看得這賴聰眼中貪色的目光,覺得不過是路人罷了,未曾多加理睬。
想起一些短長劍招的古文、唐詩,心道:“王勃所說的'秋水共長天一色',當如是也。又聽聞王之渙有'黃河遠上白雲間'之句,與此景,也是非常類似。”
這梢公,平平無奇一個肥胖老者,臉上的皺紋橫七豎八,延長到了嘴角,構成俗謂“哭紋”,一看便是苦哈哈的百姓,手上有繭,但應是搖槳擺櫓而至,而非使刀弄劍;
夜無眠抱起洛湘竹,騰地躍起,飛身一腳,正中胸口,將梢公踢下江去,占了他本來的位置。
貨艙裡另有一人,手執九環大砍刀,卻被穿爆了腦袋,朝天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