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瘦子未罹難，先告饒，可謂是莊嚴儘失，顏麵掃地。

視野一一在這群男女身上掃過。

從米師兄猝然發難，到其提劍殺人，完整的過程，夜無眠都看在眼中，從而開端得出了以上結論。

這番話聽在瘦子耳中，危急感如春江潮流漲起。

米師兄的語氣，傷害而又令潘師弟難以回絕：“嗬嗬，倒不必教你赴湯蹈火，該赴湯蹈火的人，是他！”

米師兄彷彿早推測他會如此，悠悠一笑，也冇有給出準話，隻是擦拭著劍上的血跡。

夜無眠及世人往他那劍上看去。

潘師弟如遭雷擊，驚懼地麻痹在當場。

“嗚！”

米師兄這纔對勁一笑，叮嚀道：“彆忘了另有個頭顱哈，腦花兒的味道是不錯的。心肝兒呢，恰好下酒，我看《水滸傳》，梁山泊的豪傑們都是這麼吃的，宋江那黑廝吃得，我就吃不得，我們潘師弟就吃不得？”

潘師弟一臉茫然，不解其意。

隻因米師兄斬殺孫師弟以後，看著那未能闔眼的頭顱，調侃道：“修為達不到順通，進貨時又下不了重手，還對宗門不忠，如此廢料，我們養你何用？早該殺掉了！”

瘦子使出病篤的矯捷，跪行到了米師兄處，抱住他的大腿，哭求道：“米師兄，請你饒了我，饒了我罷！”

……

潘師弟像抓住了拯救稻草，吃緊忙忙道：“師兄縱情叮嚀，師弟自當赴湯蹈火，以自證明淨！”

其構造之周到，動手之殘暴，當屬一流。

。。。

“米師兄是叫我，叫我把孫師……”潘師弟兩眼浮泛，靈魂彷彿僵在了冬夜的某個深淵當中。

活著的九人中，八報酬順通境地。所剩一人，肥胖短矮身材，則連順通之境，都尚未邁入。

潘師弟張嘴，正急欲解釋，米師兄陰惻惻地低下頭，看著他，明晃晃的牙齒有如惡鬼的獠牙。

矮瘦子潘師弟鼻涕眼淚一把抓，急顛顛自證道：“不，不，米師兄，我有效，有效，我非常狠厲，進貨時，我都下得了重手。師兄師姐們不忍心殺的人，都是我殺的，比如孫師兄不殺的阿誰老媼，就是我將她一劍砍成了兩截……”

潘師弟臉上汗毛直立，倏然了悟了過來，兩排東倒西歪的牙齒，震得咯咯地響動。

在米師兄不耐煩的臨界處，潘師弟終究下定了決計，流下兩行意味性的淚水，哭泣一聲，不再說話，從地上爬了起來，去扛那孫師弟的無頭殘屍。

他環顧四周，帶著乞助的目光看向諸男女，猖獗問道：“各位師兄師姐，是也不是？是也不是？快跟米師兄解釋一二，我進貨向來都是不遺餘力的！”

米師兄任他叫喊了一陣，才嗬嗬嘲笑道：“潘師弟，你呀，你呀！你讓我饒你，但是，你總得給我一個饒你的來由罷？你進入宗門有三年了罷？卻與孫師弟一樣，始終未練出內力。你活著，隻是華侈糧食罷了，留著你冇用啊……”

“潘師弟，你吹噓的英勇，我們都冇有看到，獨一能替你作證的孫師弟，已經死了，以是你之所說，我半信半疑，隻能另選一事，讓你拿來當投名狀。”

幾個男女強行忍耐著，把脾氣極力壓到發作邊沿以下。

畢竟他的修為也未達順通境地，照如許說來，是否也該殺了？

地處荒漠，夜深人靜，米師兄又俄然殺死一人，一眾男女，都不敢言語，隻剩各自粗重的呼吸聲。這倒是讓夜無眠從大家的氣味中，大抵聽出了武學修為的凹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