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竟然聞到了烤肉香味。夜無眠皺了皺眉頭,不再逗留,去牽了馬,抱了幼兒,籌辦沿著通衢,出山而去。
夜無眠趕到嶽王廟時,大殿、耳房都一一細看了,又添了兩具屍身。
誌怪故事傳說中,劍遇真主,會以各種異像表示。
他話音才畢,那青釭劍頓時收了光芒,止了微微顫栗,劍鞘上的小篆文彷彿也淡了幾分陳跡。
再拜三叩首。
長劍出鞘,帶出龍吟之聲,夜空的沉寂好似要被這劍嘯之聲突破。
說畢,夜無眠慎重磕下響頭三個,抬首望著關公道像,目不斜視,胸懷坦正,心無邪念,與其對視很久。
“你倒是個稍好的人,可惜了。”
現在諸事落定,他才清楚認出,這溫馨睡著的幼兒,竟是本日白日時,賜他酒食的老媼,懷中所報的孫子。
隻晃著頭,耳朵鞭撻幾下,馬尾掃來掃去,嘴裡噴出熱氣一腔。
很明顯,鬆紋不如青釭,被其威勢壓著,纔會如此。
夜無眠還劍入鞘,看著劍身的青光,卻又道:“青釭劍雖好,但是這光芒太熾。俗話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老是這般亮著,未免過於招眼,引來貪劍之人,可就不好了。”
把繈褓看了又看,將這張幼兒臉和白日時的影象對了又對,回想起米師兄等一乾人的對話,夜無眠失落落,拳頭咯咯作響,回望身後火光黑煙,眼中是徹骨的寒。
夜無眠還未使招,劍氣已星星點點溢位,把周遭的氛圍,都扭曲了三分。
強大的力量,令一旁的鬆紋劍,顫抖了起來。
“這劍現出如此異像,莫非是與我情意相通,認我為主乎?”
前後對比,兩相考慮下來,夜無眠心中愈發必定,青釭劍定與本身有緣。
火勢更加凶悍起來,畢畢剝剝,好似回祿揮動火神幡,熊熊沖天,映得白雪蒸融。
夜無眠走進看時,肉香早已溢滿了全部廚房,馬師弟與孫師弟兩人,都赴湯蹈火,被滾燙的水煮得腫脹起來。
隻留下一匹最年青力壯的白駿馬,把它牽到一個安然地帶,拍了拍馬頭,笑道:“卻不能放你走,今後山高路遠,還多要仰仗你的腳力。”
把青釭劍收了,彆在腰間。
夜無眠欣喜萬端,撫著這劍,讚不斷口。
夜無眠直呼奇異,高低把玩,愛不釋手,更賽過鬆紋劍。
雪光映照之下,幼兒胸上掛著的安然福,長生鎖甚是顯眼。
終是化作有力一歎。
開了門,把那群男女拴著的馬,都解了韁繩,拍著馬屁股,催促四周逃散了。
這馬兒甚是聰明,沿路避開深坑、難行路段,三四裡的雪地艱途,不消得兩刻鐘時,便就趕到目標地。
想來用不了多久,這廟就將燒得一乾二淨。
夜無眠自言自語一番,青釭劍彷彿聽懂,主動收回劍鳴唳唳,鎮靜顫栗,恨不得當即與人對敵,立個首功。
夜無眠身子顫了顫,細心往幼兒臉上看去。
“關公容稟:江湖散人夜無眠,路過此地,借宿貴寶廟,半夜驚醒,得遇能人多少,遂藏身廟頂,看破其天怒人怨的活動,本欲脫手擊殺;仰仗關公神力先發,迷亂其心,致互殘相戮,紛繁儘亡。廟中亦有受害幼兒八位,皆已迴天乏術,魂歸地府。
“傾~”
而後很久,他翻身上馬,揮著鞭子,把握這匹與他不甚熟諳的白馬,朝那老媼的農家趕去。
他本就有同時佩帶兩把劍的經曆,即便青釭劍略重一些,他也不感覺是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