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佈告擺佈兩邊,各張了一圖,彆離是夜無眠的男女扮相。
夜無眠當下就一驚,急欲倉猝掩麵逃竄。
擠出人群,正待揚長而去,忽聽身後一陣鼓譟,紙張撕扯之聲“擦擦”作起。
那夜,他大鬨王府,被朱厚冒看破身份,本已存必死之誌。
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
他身著儒士冠帶,牽著高頭大馬,抱著幼兒,其他人見了,都避之不及,紛繁讓開。
先前的疑問,經過這場鬨劇,一時消了。他苦笑數聲,不知應置何評價。
“此地不宜久留。”
倘被人問起年事,也不以十六歲照實奉告,隻說已二十歲,弱冠之齡,家屬長輩賜了表字,字安閒,來之於《心經》首句,“觀安閒菩薩”。
“莫非這肖乾雲,把請柬給了我後,也偷偷潛行來王府大鬨了?可他既無請柬,以其順通修為,如何混進長沙城來?這是一個題目。”
看著他遠去,夜無眠繡口微張,喃喃不能自語,難堪不得自容,想呼喊而不知如何開口,想追上亦難以分開人流。
“原是這般,竟是我扳連了他,害得他也被通緝!”
“你們抓的是夜無眠,與我羅經,羅安閒有甚麼乾係。”
男人朝天吼怒了一番,將碎紙揉成渣,怒擲於地,道:“老子都未曾進得去長沙城,更彆說甚麼鳥吉王府,卻為何也張榜告文,要來通緝我?”
那秀才及一乾圍觀者,自稱都不會抓走他去討要贖金,可肖乾雲一時打動,透露了名姓,還是有些悔怨。
【夜無眠者,洛陽人[一說本府安化縣人士],善於男扮女裝,以假亂真,撲朔迷離,雌雄不辨。附像兩張,右傳之圖為其男人貌,左傳之圖為其女子貌。但見肖此圖狀者,即馳驅告歸官府,或以力加,殺死及活捉不管,皆賞白銀一千兩。供應關頭線索者,亦得賜官鑄紋銀、綢緞、布匹、鹽茶多少……】
好一條雄赳赳的男人,壯昂昂的武夫,究竟是受了何事,大動肝火,乃至於斯?
乃至嶽不欺、燕趙三孤,一應職員,陷於官府大索,都是料想當中的事情。
夜無眠聽了此人言語,當場止步,回回身去,麵露奇特之色。
夜無眠眼睛一跳,也瞧清楚了。
不知竟是何人所畫,不管麵孔、神態、氣質,都與夜無眠在各自扮相之時,如出一轍,的確是一模一樣。
他恨恨道:“想來,定是那日長沙城外,我將請柬借給了這個小丫頭……這不男不女的牲口,他借我身份混入吉王府,鬨下禍端來,過後王府清查,順藤摸瓜,這才連累到我!”
倒是伶仃對夜無眠,有非常詳細的描述。
他還不忘留下一句話:“老子要去吉王府,找吉王這等胡塗故鄉夥實際一番……必不能讓我接受這不白之冤!”
是以他聽到首惡名單時,並不吃驚。
這個名字,取自他修行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以此中“羅”為姓,“經”為名。
附加貼著幾張畫像,畫著一乾人像。
拱了拱手行過禮去,笑問道:“這位懦夫,聽你這般道來,莫非你也在此榜上?倒是說來,你是此中的哪一名?我等醴陵父老,都有誌氣,不肯為吉王府虎倀,又怎會緝捕你去,討要贖金?”
一旁有曉得事理的識字秀才,看他這副模樣,猜著了七八分,因為有儒家內力傍身,卻也不甚怕他。
夜無眠思而未解,牽著馬,向那圍觀人群挨近去,尋覓裂縫,見縫插針,擠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