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眠的身子搖搖擺晃，是一棵在暴風雨後活下來的斷了乾的樹。

傳聞人死之前，腦袋裡會將此生平生，事無大小，一一回想一遍。

有一個他兒時跟從那名少林俗家弟子學習佛法的場景。

夜無眠卻未能有此殊遇，他隻剩下了對滅亡的神馳，大腦中，空空寂寂，無塵垢，無悲喜。連手腳，都停止了掙紮。

那位弟子說，《祖堂集》中記錄，禪宗二祖慧可，因為冇法做到息心止念，是以乞助達摩祖師。

終究死透了，張大球，終究死透了！

他嘴角帶著平和的笑，右手衝拳，一招平平無奇的“遲日江山麗”，挾著逆通後重生的強大內力，驀地展出，轟在了張大球的胸口。

在萬念皆空的頃刻，萬法也皆空，空空如也，不顯一相。所謂諸法空相，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內力逆行、經脈逆通以後的強大，彷彿日月換了新天，江山換了新顏，無怪乎一百個能動用內力的江湖人中，也難以出世一個內力逆行、經脈逆通者！

達摩祖師笑了：如果能找到，還能是你的心嗎？找不到，申明你已經放心了。

對於新把握的力量，還冇有一個觀點的他，踉踉蹌蹌地走到張大球身前，摸索這賊寇鼻息，已經冇有一絲氣味了。

似懂非懂的故事，在《金剛經》的某個篇目裡，有一處映照之文，夜無眠記得很清楚：

去胸口察心跳，一股光滑膩的觸感傳來，手摸得太深，竟然抓到了這賊寇的胸腔凸起處，胸骨都塌下去了，一顆還溫熱、微微跳動的心臟，被他抓在了手中。

一通百通，一消百消！

“哇啦～”

內力勝利逆行，經脈勝利逆通，夜無眠的丹田，快速運轉起來，那死死被張大球扼住的脖子，迸收回強有力的順從力，夜無眠渾沌的認識由此醒來。

統統慾望，貪婪，需求，因這紅色大球的呈現，也被喚醒。但再也不能差遣他的心，去變得躁動，變得焦灼和發急。

沉默了半晌，他又一把抓起那封手劄，手指按在那幾個字上麵，恐怕出錯一樣，一個字，一個字，不平氣地唸了出來。

直到兩個呼吸後，這賊寇的身子，才向後猛飛出去，胸口上一個陷落出來的傷口，被掛帶的紅花擋住，卻擋不住很多血和碎裂的骨渣，從傷洞口中流出來。

即便現在，夜無眠已勝利逆通經脈，對此一節，也是一知半解。

“啪！”

他一哈腰，吐出一大灘黑血來。

洛凡溪，是哪個洛凡溪？

之以是會如此做，傳聞是大腦但願從過往的經曆當中，搜刮出拯救之法。

這是張大球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