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兩側張著兩聯對子，想來是用筆墨沾了金屑子寫就，在暗淡的燈火下，金光閃閃，熠熠生輝，能看得清楚。上聯是：

他向太夫人施禮道：“太夫人，睽違兩載，得無恙乎？阿眠見過太夫人，向老夫人問安。”

阿彌陀佛。

夜無眠無法一笑。蜜斯是個很少發狠話的人，一旦發了，不成等閒視之。

想起本身方纔也是一腔愁苦，免不得與太夫人共情一番。

院中隻要兩三名丫環在門外等待，見夜無眠到了，為首一個大丫環騰身迎上，躬身朝裡堂道：“老夫人，阿眠女俠到了。”

下聯是：

堂內一個衰老的聲音道：“出去吧，房門未鎖。”

隻見她邊走邊道：“看到了冇有，這房中，昏暗淡暗，除了佛燈，一個燈都冇有。何故？因為敬怡怕火！

太夫人枯木枝普通的手，俄然伸出，把他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他坐了，才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幽黑香冷的環境下，燭火的影子跳動著，她枯木般的臉顯得詭異莫名。

太夫人走到他正劈麵，彎著腰，朝他慎重地行了一個大禮。

夜晚，長沙城中多有烏鴉啼叫。越冷越啼，越啼越冷，寒鴉之名，大略得名自如此。

點頭道：“多慮了。莫說是你，這七白天，除了湘竹，任誰來看望，我都閉門謝客。你是我見的第二小我。”

太夫人俄然猛地一拍扶手，帶著一股怨氣、肝火，從她身上伸展開來，滿盈在這佛堂當中。

房中隻掌了兩盞燈，還是擺佈佛燈，輝映著一個金身佛祖像，寶相寂靜。

幸得一個叫做穎考叔的大孝子，為他出了主張：挖一條隧道，隧道中湧泉，母子相會於隧道中，就不算違背誓詞。

“我要你去幫我徹查，徹查我女兒敬怡的死，徹查到底是誰害死她的！”

“不及鬼域，無相見也。”

夜無眠幾近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叫道：“太夫人，折煞我也！”

夜無眠想了想，抱拳道：“既是太夫人有請，勞煩二位帶路。”

話音一轉，道，“我找你來，是有一件要事奉求你。”

橫批：

我都問過湘竹了，她說你竭心極力攙扶她，不肯稍有疏怠，沿途趕上能人賊寇，也是你，豁出性命，保護她的全麵。如此忠心護主，庇護我的外孫女，老身的這個禮，你該當受之，又何談折煞？”

夜無眠跟著洛湘竹讀過一些書，這個典故，他是曉得的。

太夫人表示將她落座在一隻檀木太師椅上，坐穩妥了，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話說完，鄭莊公就悔怨了。但國君既言，豈有反乎？

本來是一個大腹便便、開口大笑的彌勒佛。

夜無眠隻好重新坐下。

他感喟一聲，在門外階上坐了好久，看著月光下杏樹的青黑枝椏，癡癡地發楞，無計可施。

莊公照做。因而母子兩人如“初”。

他跟著兩名丫環，穿過抄手遊廊，來到一個僻靜持重的院落中。

才進房內，自有一股佛香味撲鼻，夜無眠煩躁的心，稍得一寧。

他對著屋內道：“來日你若不見我，我也學莊公那樣，挖一條隧道來見你。但願你也能與我如初。”

夜無眠施禮謝過諸位侍女。大丫環將房門翻開，他這才提起蓮步，走了出來。

夜無眠心道：“佛祖笑，佛徒哭。”

此聯活潑非常，令人看了，忍俊不由。

兩次下來，兩人半句話也未曾說過，卻不知太夫人有何事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