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漬在黃符的彈壓下微微顫抖，緊接著，一道極細的黑影猛地從陰暗處竄出，彷彿一條被驚擾的毒蛇，緩慢地向遠處退去。

陳一聳了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我此人向來講事理，彆人如果規端方矩的，我天然不會亂來。但如果有人不懂端方，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陳一收回視野，慢悠悠地關上門，回身坐回椅子上，順手倒了杯茶，悄悄吹了吹，才道：“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甚麼東西這麼焦急地盯著我。”

“嗯？”陳一聞言，挑了挑眉。

黎婉看著他：“你籌算去看看？”

他話音剛落，窗外俄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水滴聲。滴答，滴答……彷彿有甚麼東西正順著牆壁緩緩滲入屋內。

陳一笑了笑：“這世上冇甚麼是‘完整’的，鬼也一樣。”

黎婉站在一旁，神采微沉：“水鬼。”

“好啊，直接找上門了？”他低聲笑道，隨即抬手一甩，一道黃符騰空飛出，恰好落在窗戶外的牆壁上。符紙貼上去的刹時，模糊可見一灘水漬正順著牆壁緩緩流淌，彷彿有甚麼東西在無聲地滲入進屋子裡。

陳一望著巷口那一閃而過的黑影，嘴角微微揚起，手指悄悄摩挲著袖中的符紙。他早就風俗了這類被窺視的感受，特彆是當他手裡握著一件“燙手山芋”時，這類感受就更激烈了。

黎婉徐行走到窗前，纖細的手指悄悄扒開窗簾，透過裂縫望向內裡。夜色沉沉，風聲蕭瑟，街道空無一人，但那種模糊的窺視感仍未消逝。

陳一微微眯起眼睛，思考半晌，俄然想起了鬼市裡那位賣冥紙的鬼販子曾偶然間提起過，這一帶的湖泊裡不承平，彷彿有東西在反叛。

黎婉微微蹙眉：“如果成了精，平常體例底子冇法完整驅除。”

他一步步走入暗中當中，身後，算命鋪的風鈴微微搖擺，收回清脆的響聲，彷彿在訴說著某種不祥的前兆……

陳一聳了聳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既然它都找上門來了，我如果不去看看，豈不是太不給麵子了？”

他站起家，抖了抖袖子，輕鬆隧道：“走吧，去看看到底想玩甚麼花腔。”

“拘魂使不會這麼快找上門。”她沉聲道，“但並不料味著，你就能安然無恙。”

黎婉站在屋內，目光沉寂地看著他的背影，輕聲道：“你籌算如何做？”

黎婉冇有禁止，隻是悄悄歎了口氣，隨即身影一晃，化作一縷淡淡的暗影消逝在氛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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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婉悄悄點頭，聲音微冷：“水鬼的怨氣極重，特彆是滅頂而亡的，長年盤桓在水邊，如有人靠近，就會拉人下水，以靈魂替代本身投胎。”

黎婉眉頭微蹙，猛地抬手結了個印訣，一道微小的光芒刹時閃現，將窗戶上的陰氣逼退。與此同時，陳一也發覺到了非常，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他低聲自語：“難不成，跟這玩意兒有乾係？”

“跑得倒是挺快。”陳一冷哼一聲，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他手掌一翻，又是一張符紙夾在指間，悄悄一彈，符紙敏捷燃燒成一道金光，化作一縷火焰追蹤而去。

陳一推開門，夜色濃厚，北風裹挾著潮濕的氣味，模糊能聽到遠處湖水悄悄拍打岸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