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正也有些走不動了,她乾脆拎著東西,走到爐灶旁的一個小桌前坐了下來。抬頭問那老爺子,都有甚麼吃食。
此不時候已然不早,另有很多事情未做,姚惠然自付靈魂是個二十歲的成人,不去跟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計算,拎了東西便出了書局。
這個小食攤子統共擺了四張桌子,本應算是個淩晨的食攤,因著擺在城門之下,便是鄰近中午,仍然有人前來吃碗渾沌,多是些進城發賣蔬菜河魚的農戶,賣光了當日的東西便在這城門底下喝完渾沌墊墊饑。
另有一桌上坐了個墨客打扮的年青人,一隻手拿著炊餅一隻手攥著湯勺,吃相斯文了很多。
用飯事大,姚惠然乾脆先不想那些事情,似那墨客普通,一手拿著炊餅一手攥著湯勺開吃起來。
掌櫃的一聽,這女人是世事不曉啊。不過瞧在她年事尚小,不曉得也是情有可原,這才又解釋道,“江寧喻家那是詩書耕讀的世家,百年的大師族了,單單是本朝,喻家就出了二十幾個進士,入閣拜相的也有好幾人。我方纔說的這位喻山長乃是延德十二年的探花郎!”
想起方纔那書局掌櫃提及,那毓秀書院便在此四周。如果在這裡做些吃食買賣,想必是不錯的。
進了銀樓,將兩個赤金一滴油的鐲子交給伴計。伴計拿著秤銀子的小秤秤了,恰好一兩一個。姚惠然拿兩個鐲子便換了十兩銀子,又叫伴計將此中一兩銀子換成銅錢,又拿一個碎花布的承擔與筆墨紙硯一起包了,這纔出了銀樓。
及至跟前,一股鮮甜的香氣劈麵而來。
這點子東西,便花去了她將近一兩銀子……六十多斤羊肉呢!
“未幾未幾。”掌櫃的伸出兩個指頭,“每年二十兩銀子。”
出來一探聽,公然有北方販來的奶糕子,隻不過代價不低。
一時的落魄不算甚麼,隻要家裡有個讀書人,說不準甚麼時候就雞犬昇天了。
出了書局,姚惠然便直奔不遠處的銀樓而去。方纔未進書局之前,便瞧見了不遠處那棟兩層的小樓,上掛著塊匾額——徐記銀樓。
這渾沌味道確然不錯,魚肉鮮香滑嫩,清湯裡飄著些蝦皮翠綠,又非常提味。一個炊餅加一碗渾沌,姚惠然方纔好能吃飽,且吃的非常不錯。
這姐弟三人能喝粥吃餅,可小嬰兒姚世宣隻九個月大,隻能喝點米湯,長此下去營養不良那是必然的,冇見已經從小包子瘦成小餃子了麼。
姚惠然聽了,內心策畫著,這毓秀書院若真是非常優良,那這一年二十兩銀子的束脩確然不貴。隻不過,比擬起其他餬口必須品的物價,讀書識字在這個期間隻要少數階層才氣消耗的起。
姚惠然聽得蹙了眉,“他堂兄弟是閣老,與他有甚麼乾係。”
姚家此時雖已式微的家徒四壁,但幾兄妹自家中帶出來的衣裳倒是富戶才穿得的綾羅綢緞。此時她一身西瓜紅繡蘭草的湖綢小襖、配了條月紅色的挑線裙子,被這老道的買賣人一瞧,便曉得這是富戶家的女人。
姚惠然立即便嚥了口水……她淩晨便草草的吃了幾口飯,現在在外逛蕩一上午,又提著這麼些重物,現在更加感覺肚中空空如也。
姚惠然聽著,感覺這倒是個不錯的黌舍,就是不曉得姚世寧能不能考上,“那書院一年的束脩要多少?”當然還要問問學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