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不是那種貪小便宜的脾氣。何況，方纔瞧見胡大牛是這麼一個腦瓜子活泛的人物，她內心俄然有了個設法。

胡大牛在搗鼓直通東側間的灶台，姚惠然便在西側間的灶台上開端做飯。既然承諾了管人家一頓午餐，自不能吝嗇的將飯菜決計做粗陋了。

那胡大牛摸了摸腦門上的汗珠子，一邊打量著灶台，一邊頭也不抬的回道，“不瞞你說，我小時候也是念過兩年私塾的。我們溧水城每年都能出幾個秀才舉人的，我爹孃就想著我家也能出個讀書人，就把我送去了書塾。我哪是那讀書的質料，在書塾裡不過學會了寫字兒，做文章甚麼的那是再也學不會的。那三年工夫，冇少被先生打板子，每天家去手心都是腫著的。我娘瞧著我每天捱揍，那文章也確切不成，終是歇了讓我讀書的心機，這纔給我尋了個師父，讓我學了泥瓦匠。方纔我見著你家弟弟，哎呀那板著臉的模樣，真是像極了我讀書塾的阿誰先生……”

中規中矩的向胡大牛問了好，那般斯文呆板的模樣差點兒讓胡大牛亂了陣腳。

那小女人穿了件茜紅色的斜襟棉布小襖，底下是條靛藍色的繡了幾朵蘭草的小裙子，梳了丫髻還帶了朵小小的梔子花。似有些害臊的倚在她哥哥身邊，瞪了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瞧著姚惠然。

說到這裡，他抬了頭，見姚惠然笑眯眯的站在一旁，這才驚覺自個兒又嘮嘮叨叨個冇完，訕嘲笑了笑，道，“幫襯著閒談，姚家mm，你這灶台要改成甚麼樣兒？我瞧著冇弊端啊。”

姚惠然便將那五六根巴掌長的小鯽魚撈了出來，清算潔淨了，又抹了鹽粒子拿蔥薑醃了，放在一旁醒著。

飯桌已然在院子裡擺好了。

姚惠然聽他說了幾句，便明白這胡大牛實在是個腦筋很快的人。他隻在暴露灶台門臉的位置上加了一個寸長的小台子，便能卡住l形的燒水管子。待到水燒開了需求歪倒倒水時，隻要略微舉高一些，便能超出那小台子，輕而易舉的傾斜並將水倒出來。

這體例非常簡樸有效，姚惠然立時便同意了。

這會子便恰好用昨日買返來的豆腐燉了一鍋子鮮爽的鯽魚豆腐湯。

姚惠然既盤算了主張要“禮聘”胡大牛做這燒水管子的上門安裝辦事，便冇有瞞著他，當著他的麵兒，將那已經洗潔淨的燒水管插.入灶台當中，又自水缸裡舀了水漸漸的注入到燒水管當中，蓋上蓋子。

胡大牛自是冇見過這新奇物件，他接了過來細心瞧了瞧，雖不明白這物件是作何用處，但據姚惠然所說，要在灶上安裝這物件，倒是一點都不困難。便如她所說的，在灶台的門臉上鑽個洞兒便是。

待到吃完了午餐，便要嚐嚐那灶台了。

胡大嬸家的大小子名叫胡大牛，正如那名字普通瞧著非常結實，有著與胡大嬸一模一樣的容長臉，寬額頭。十四五歲的年紀，卻有著成年人的塊頭。一眼望去，不像是個學泥瓦匠的。

比擬起內疚少話的徐福，一樣十四五歲的胡大牛便開暢善談很多。跟著往灶間走時，還忍不住與姚惠然道，“姚家妹子，你這弟弟可不得了，方纔可真是驚著我了。”

姚惠然這才上了前，跟他細細提及瞭如何改革這灶台，“我要在這灶台門麵上，打一個洞兒，約麼兩寸寬。”一邊兒說著，她將那燒水管兒拿了出來，“便是為了裝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