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來,她似還是在惡夢中普通。
繞過影壁,麵前的院子靜悄悄的。
甬道也是青石鋪就,因著昨日的夜雨有些積水,一個未留頭的小丫頭正在打掃,見著影壁後有人轉了出來,拄著掃帚獵奇的瞧著。
周家算是這溧水城少數的大戶人家,安設的起繡房。繡房在第四進院子、正房的中間,間隔蜜斯少爺們的院子遠了很多,非常的平靜。
姚琇瑩嚇得心臟噗通一下子,猛地回了身,一眼便瞧見周家二少爺站在方纔還空無一人的院子裡,與她不過三五步的間隔……
裡院比內裡還溫馨,偶爾有風吹過,隻要正屋門口的珠串簾子收回嘩啦的響聲。正值晌午用飯的時候,本不該這般溫馨。
周家的二少爺周紹棟,乃是府中獨一庶出的少爺,周太太倒冇有苛待於他,隻是不若對自個兒的兒子上心罷了。這週二少爺也冇昂揚圖強的讓周太太操心,順順鐺鐺的長成了一個紈絝。姚琇瑩剛來周家做工時,偶爾一回在角門那邊碰到過一回這位二少爺。
姚琇瑩來周家做工不過兩個月的工夫,且現在還未到十月,自是冇有見到過這位大少爺。
聽得林更家的這番話,姚琇瑩不知她有何意,隻笑了笑,等著她的後話。
之前在家時,也是這般,竟日做著女工。
隻是房門還是緊閉,冇有半點迴應。
隻是她一個女孩兒,那邊跑的過一個男人,不過一眨眼兒的工夫,周紹棟便在院門處堵住了她。
“琇瑩女人。”
她內心有些忐忑,隻感覺有些奇特。
帶著渾身的酒氣,笑嘻嘻的道,“那裡跑?爺們惦記了你一個月了,今兒總算逮著機遇了。”
因著周府的大少爺下月回家結婚,周家太太給周府各院兒在冬衣之前添了一身新的秋衣,這姚琇瑩是曉得的,她前幾日也恰是在繁忙這一批的新衣。
以是,當鄰居胡大嬸前來問她要不要去周家繡房做工時,她立時便承諾了。每日裡在屋子裡做女工,疲累時到小花圃去瞧瞧錦鯉……這實在與她之前的日子並冇有甚麼太大的辨彆。
中間就是個帶了水池的小花圃,水池裡養了些紅色的錦鯉,碧水紅鯉瞧著非常養眼。姚琇瑩在眼睛酸澀時,便會走到小花圃的水池邊,瞧瞧那錦鯉讓眼睛歇息一會兒。
姚琇瑩內心驚駭,四周又非常溫馨,她連問好都不敢緊抱了懷裡的衣裳,低了頭便朝著院門跑去。
周家太太算是個漂亮開闊的,繡房裡的繡工雖都是短期做工的,卻也如家中丫環普通對待,並冇有過於刻薄。且繡工確然是個毀眼睛的活計,以是常日裡繡房的繡工們去水池邊瞧瞧錦鯉,也冇人說三道四。
看了一會兒安好的天空,眼睛的酸澀並未獲很多少減緩。
姚琇瑩曉得這周家,除了周太太的正房裡有四個一等的大丫環,其他少爺蜜斯們的院子裡都是兩個管事的大丫環。此時聽著這小丫頭這般說道,便是這秋香院現在竟冇個端莊管事的……
且好歹是少爺的院子,正房便這般大敞著流派,連個守門的丫環都冇有麼?
這幾日,她內心很有些蒼茫。
她這般想著,正籌算轉成分開秋香院,鼻尖卻突地嗅到了一絲酒味兒。
她四顧了一下,朝著西廂而去。
那小丫頭瞧著隻要六七歲的模樣,還未留頭,聽了姚琇瑩的話,搖了點頭,“璧月姐姐的娘前兩日去了,她這幾日都告了假,且不在府裡。晴秋姐姐身子不利落,在屋子裡躺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