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紹楠很有些醍醐灌頂的感受,尋了個日子,便去了溧水縣城最好的銀樓,打了一副鑲了翠玉的墜子。他白日裡不得留在家中,便遣了見茗借了由頭留在府裡,又尋了機會將那耳墜子遞了出去。
到底與那二少爺周紹棟分歧,做不出那些登徒子的模樣。
既能兩邊兒奉迎,何樂不為?見茗立時便湊到了周紹楠身邊,給他出了主張。
看著他在自個兒這一聲喝止以後呆若木雞的模樣,她在他麵前第一次暴露了笑容,隻不過那倒是無法的苦笑,“三少爺,嫁娶乃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我現在雖無父母長輩,你倒是有母親的,聘何報酬妻,豈是你說了算的。再者,嫁娶講究門當戶對。你我身份差異,並不相配。”
他自小兒靈巧,在讀書一事上又向來冇讓母親煩憂過。
因而信心實足,領了少爺的令,揣著那對兒水頭極好的墜子,尋了個冇人的時候,便去了繡房。
周紹楠又豈能這般痛快的便放棄了?如果能夠,這些光陰他也不必這般展轉反側,夜不能寐了。
麵前此人穿了件半舊不新的石青色棉布袍子,簪了根黃楊木的簪子,除此以外身上再無其他配飾。此時正低了頭瞧著本身,那雙眼睛還帶了些笑意。
隻感覺見茗也不是個靠譜的,出的主張不甚管用。又感覺自個兒也是個笨拙的,竟聽信了一個小廝出的主張,白費自個兒還長了他很多歲,這麼一想便感覺內心懊喪的很。鬱鬱了幾今後,終是下了決計,籌算哪日堵了她劈麵說一說。
“三少爺!”姚琇瑩心中震驚,吃緊打斷了周紹楠的話。
來人恰是提早返回家中的周家宗子周紹柏,此時他瞧著驀地開暢起來的弟弟,麵上也暴露了笑容,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頭,溫聲道,“原是說的下旬,隻因著燕都城發貨的日子提早了幾日,便乾脆跟著船一道兒返來了。”說到這裡,又打量了弟弟幾眼,笑道,“這一年不見,你又長高了幾分。”
兩兄弟自來豪情極好,又是一年不見。此時周太太既然不在家中,兩人便攜了手往周紹楠的院子而去,且有些話要說上一說。
說完這些,她垂了頭,側身繞開了麵前的周紹楠舉步便要往房熟行去。
他惴惴了幾日,恰碰到毓秀書院歲末的招考日,這一日便留在了家中並未出門。也是偶合,這一日乃是溧水縣令母親隋老夫人做壽的日子,周太太一早便出了門。他曉得現在姚琇瑩在周太太的院子裡繡一件大插屏,便一早兒進了正房院子。
他自小兒發矇起,便進了毓秀書院,與平常商賈人家的後輩截然分歧,隻愛書籍不愛美人。或許是年事未到,還未開竅,歸正家中鶯鶯燕燕的丫環們,他是從未有瞧得上眼的。可不知怎的,那一日的姚琇瑩讓他如何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