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夏若雲的話，張婆子彷彿被抽掉了一根脊梁骨，刹時癱軟下去，惶恐的神采不再是一閃而過，而是實打實地凝固在臉上。

書傑看著夏若雲笑道：“我覺得姑姑會想聽聽她如何解釋呢？”夏若雲也算是張婆子帶大的，第一次聽書瑤說了那天夏媽媽供出的打算，特彆是說到張婆子要“作證”的時候，氣到手腳都顫栗，直說要問問阿誰張婆子知己是不是給狗啃了。

“真是美意餵了狗。”書傑身邊的勇進哼道。

夏若雲抿了一口茶：“我怕呀，這類人既然不要臉麵了，萬一豁出去大喊大呼，不是把院子裡的人都招來？雖說他們成不了事，但是平白讓她粉碎了明天這好日子，豈不虧大了？”凡事都講個好兆頭，她纔不能讓那些人把侄兒侄女的好兆頭給糟蹋了。

金喜達身後的貼身長隨南天從速應了，先前押著張婆子出去的兩個護院提起張婆子，跟著南天從後門出了府。

夏若雲冇有上桌，女客那邊有威遠侯夫人姚雪蘭幫手號召，劉嬤嬤和柳媽媽也在那邊籌措，她就坐鎮在兩個宴會大廳和廚房之間的花廳理事，免得有甚麼突髮狀況，上麵的人不便利到宴會桌上去叨教回報。

夏若雪身後站著的慶媽媽也有些沉不住氣了，眼看就要上最後一道大菜，張婆子如何還冇到？此次但是最好的機會了。

書傑笑著應了，帶了勇收支去。

張婆子一愣，臉上閃過惶恐，立即又“唔唔唔唔”起來。

夏若雲嘲笑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機遇胡說八道的，想肇事你待會兒去衙門鬨去。我冇興趣也冇耐煩聽你胡扯，今兒是夏宅的喜慶日子，冇得被你一個背主忘義的肮臟婆子尋了倒黴。對了，你不會孤單的，有阿誰接生婆子的兒子媳婦給你作伴呢，也彆放心不下你孫子孫女，你對司馬二夫人那麼忠心耿耿，她必然會好好照顧你孫女的，就算髮賣，也會賣去好一些的樓子不是？何況你還給你孫子留下那麼一盒子珠寶銀子。”

想了想，夏若雲又歡暢起來：“還是我們瑤兒聰明，想到夏若雪不會斷念，讓柳媽媽盯著夏若雪，又讓人在幾個門口盯著，製止有人拆台。”

夏若雪心不在焉、強打著生硬的笑容告彆，跟著世人出府，上馬車，完整健忘了要找夏若雲“好好談談”。RS

夏若雲冒充瞪了書傑一眼：“甚麼話？冇上席麵就辛苦了？姑姑冇本領護著你們，就這點小事也值當‘辛苦’二字？你這是把姑姑當外人了？”

俄然，回醒過來的張婆子驀地撲過來，因為手被反捆住，均衡不好，直接跌跪在夏若雲腳下，冒死叩首，額頭上很快排泄血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冇有籌辦本身上場，而是讓張婆子唱配角。張婆子當年是秀姨孃的貼身丫環，也是秀姨娘“換子”的虎倀，這麼多年心存慚愧，現在又見到書傑三人與親生祖母、叔伯反目、大不孝，於心不忍，更怕遭到報應，就鼓起勇氣找上門說出當年的“本相”，還找來一樣慚愧的接生婆子的兒子媳婦作證，多麼動人！多麼可托！

夏若雲眼眶有點紅：“嗯，年老邁嫂去得俄然，留下三個孩子，當時瑤兒和文兒才六歲，我都懵了。但是……冇想到啊，他們仨麵對那麼無恥的夏府和甄家，帶來的竟然是一個接一個的欣喜，我甚麼都冇幫上，反而是他們救了我，救了辰兒，救了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