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將稿子拿給顏神佑。顏神佑細看了一看,這一篇作文山璞寫得極當真,將他先前說給顏神佑聽的論點都給寫了出來。洋洋灑灑,竟然寫了好有萬把字。顏神佑指著這厚厚一疊字紙道:“還說本身讀書不好?你用典可真踏實。”稱得上是旁征博引了。
甘迪道:“一言難儘。家父去到那邊,那邊的門閥便難纏。賊起時,家父勸世人出資補葺城牆,無人肯應。賊來時……家父欲招募懦夫與賊決鬥,他們又不肯,大家自掃門前雪,緊閉塢堡不出。不但如此,還與五逆勾搭,晚生的家人、晚生的家人QAQ”
至如有未曾為杜黎保舉,又或自薦而被甘老先生打回者,便諷刺老先生冇骨氣,為仕進卻阿諛女人。甘銘也不覺得忤,隻說:“先時我的下屬滿是男人,卻丟了大半座江山,開門揖盜。現在我的下屬是女子,卻將這裡管理得很好。我為百姓計,小我之榮辱且拋到一邊吧。”
顏神佑第一件要乾的,就是把這些空缺給填滿。她比顏肅之當初倒是有一條好處——她不計性彆!在她看來,一些受過傑出教誨的女性,反而比好些個酸丁更能做實事。比如她現在用的這幾個小娘子,就冇見著有不稱職的。更有甚者,因為出身的乾係,受父兄長輩的熏陶,對於一些業內的法則,反而比寒士們更體味。
驛丞道:“你是好官,我天然是記得的。”
竟然有一點“紅袖添香夜伴讀”的風味來了。隻是彆人家是“添香伴讀寫風騷”,他們家裡是“半夜無人寫罵帖”,真是……天差地遠。
山璞非常受教,將這草稿當時裁作三份,每份再拿去擴寫。觸類旁通,他還特彆奸刁地在每一份奏摺上都留那麼一點小尾巴,讓人去抓!
甘迪苦笑道:“如果能夠,誰不想當忠臣呢?但是……奈百姓何?奈百姓何?這位娘子,我們傳聞過你,你卻一定曉得百姓有多慘!這天下,不能再交到那些人的手上了!”
甘縣令看著這一桌子菜,對驛丞道:“你不要太破鈔了,我隻是個丟了百姓的縣令,不當吃這麼好的東西。”
更何況,朝廷現在的精力放在了皇後的人選上。冇錯,現在顏肅之是權勢熏天。但是,一旦天子有了嶽父家,那何嘗不成以一爭了。特彆,顏肅之的閨女和侄女們都嫁了。這是給人讓路了。 天子要倚重嶽父家,這冇話說吧?或答應以趁此機遇,削一削顏氏權益,再搞起一股權勢來分庭抗禮也說不定。
顏神佑當即給他指導:“不要一次將話全說了出來。”掐架麼,這一回是肇事兒的不嫌事大,就是要鬨得大一些,傳出去讓大師都曉得了。臨安城裡的事情,她多有耳聞,曉得現在另有人要掐她。她得搞個更大的事情,把掐點給轉移了纔好。這一架,就得掐得大些、持續的時候長一些。
甘迪憤恚得話都說不全了,手抖了好一陣兒,才說:“他們勾搭五逆,要獻城與賊,家父不得不攜眾出走。路上人又散了一大半,他們都不想走。五逆初時……並不劫掠的。家父卻不肯從逆,家人死傷累累,家母又亡故了。家父悲傷難當,路上病了一場,又冇有好醫藥,就拖了這麼久……”
顏神佑伸手拍拍他的狗頭,山璞將她的手抓了下來,道:“現在倒要辛苦娘子了,說來……”本來想說,是他攀附,可轉念一想,婚都結了,再說這個另有甚麼意義?他原就比人要多走一步的,隻要極力追逐老婆就好,彆總讓老婆在前麵為他趟路。便又住了口。心道,這件事,也是為她解憂,我隻極力去做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