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夫人不是功德嗎？為甚麼大師的神采都那麼怪呢？

徐窈寧神采古怪地看了看蘭子君，問道：“不會是子君封了貞烈夫人吧？”

官員列中，一人俄然出列，沉聲道：“陛下，我等將士甘心疆場萬死，除了衛國，也為保家，想必讀書人也是如此設法，今衛將軍戰死，陛下蔭封其家眷，現在士子無辜而死，陛下何不也撫卹其老婆？”

“榮國夫人，那是一品國夫人，能封國夫人的除了宰相家的女眷，就是皇後的母親了，但是貞烈夫人——貞烈，在本朝，多是追贈之譽……”甘氏閉上眼，說不下去了。

“哦？”天子緩緩地笑了，問道，“你有何不平？”

徐窈寧憐憫地看著她：“禦賜貞烈，隻怕今後就不得不貞烈了……”

“皇上就算殺了公主，我表姐夫也不會活過來了，沈夫人再也冇有孩子了，我表姐再也冇有丈夫了，我的小外甥，他都還冇到兩個月，他這輩子都見不到爹爹了——”

夏宇軒和夏傾城被自家父母領了歸去。

天子摸了摸下巴，笑了起來：“鄉君啊……那如何夠呢！”

“阿誰聖明天子，不但賜了個死人用的封號給子君，還是一頂大大的帽子，貞烈這兩個字砸下來，子君這輩子都彆想再醮了！”徐窈寧嘲笑道。

“姑母另有定見？”天子眯起了眼，語氣中忽現威脅。

徐國大長公主不急著答覆天子的話，而是轉頭先將林嘉若細心打量一番，見她毫髮無損，纔回過甚，答道：“沈家那樣大富，賜金有甚麼意義？他們家既然被須城公主害得冇了男人光宗耀祖，皇上要賠，就要賠他們個光宗耀祖的繁華，纔算得誠意！”

“就是給死人用的！”徐窈寧直截了本地說。

一向比及人都散去，林嘉若才逮到機遇問話：“貞烈夫人有甚麼不對嗎？”

“大梁封賜命婦，用的都是地名，你的鄉君封號取自安樂鄉，你祖母被封為雲安郡夫人，雲安郡是夔州府的彆稱——”甘氏說到這裡，歎了一聲，道，“但是貞烈夫人……”

這句話，林嘉若冇能反應過來，其彆人卻都變了神采。

“以是貞烈夫人到底有甚麼不對？”林嘉若問得急死了。

這彷彿就是在表示有冇有爹的辨彆。

林嘉若哀痛地看著他：“皇上冇說廢黜以後不能再封，也冇說關起來以後就不能放出來，公主歸正還是公主，她隻要好好活著，今後另有很多機遇，還能夠做很多事，但是我表姐夫已死了，死了，就甚麼機遇都冇有了……”

送了甘氏和徐窈寧上車，又把林嘉若抱上馬車，林時生便跟著蘭子君走了。

沈家又不缺錢，犒賞多少金都冇意義，現在固然臨時把須城公主弄下去了，可孤兒寡母，仍舊辛苦，如果有了禦賜封號，那就分歧了。

“追贈……是甚麼意義？”林嘉若模糊曉得了這個意義，卻不敢必定。

聽他這麼一說，世人的心又提了起來。

林時生不置可否，轉向徐窈寧，叮嚀道：“阿若的手臂你多重視些，你們先帶著阿若歸去，我去沈家把薛儘帶返來！”

“安樂鄉君！”安樂是餘杭縣下轄的一個鄉名。

林嘉若張大了嘴看著她，這是在開打趣吧？

“要封就封個夫人吧！”天子笑道。

一時之間，世人想起阿誰未滿兩個月的孩子，心中也紛繁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