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上桌,統統人都坐正了。
斑白鬍子、禿頂禿眉和穿鼻男相互互換了一個眼色,斑白鬍子清咳一聲,就要說話,但是,就在這時,阿誰不應時宜的聲音又響起來:“這瓶子我在阿特拉斯見過,北邊多蘭德王國販過來的,上頭的鷹徽或許是哪位酋長的家徽吧。”
會場裡,霍爾阿迪森並未發怒,笑道:“既然是從多蘭德販來的,那這瓶子大抵值多少錢呢?”
斑白鬍子拈鬚笑道:“或許時候久了,記不住確數。特拉維爾老弟,你說個大抵數字也行啊。”
氛圍刹時凝固。
霍爾阿迪森慢悠悠道:“明天的事,大師都看在眼裡,誰是誰非,大師內心清楚得很。特拉維爾老弟,剛纔的事呢,都是這瓶子惹出來的,我措置了它,給你出口氣。”說著,他猛地抓起一隻寶瓶,高舉過甚,狠狠摔下!
斑白鬍子人都站起來了,被這一句話噎得喉嚨裡咯咯作響,神采出色至極。
布希哈哈一笑:“冇乾係,他跳得越高,摔得越慘。我還覺得有甚麼高招,這類程度的小打小鬨,霍爾阿迪森就對付了。”
霍爾阿迪森嗬嗬一笑,走到斑白鬍子身邊,取出一個精美的小水晶瓶,拔開塞子,在斑白鬍子鼻孔前晃了一晃,斑白鬍子濁重的呼吸頓時輕了很多,再過半晌,竟然展開了眼睛。他的第一句話是:“霍爾老弟,多好的酒,多好的瓶子,你要我命啊!”
然後是釀造工藝,諾茲克人的釀造工藝很掉隊,不曉得提純,更不曉得蒸餾為何物,發酵時候又短,釀出來的酒水天然淡而有趣。
代價連城的寶貝,說砸就砸,這是多麼的財力,多麼的派頭!
羅伊斯咬牙切齒:“早看他不紮眼了,你說吧,要胳膊還是腿?”
禿頂禿眉男道:“遭可?彆開打趣了!我固然見地少,可也曉得那邊做買賣用的是一種圓形的小硬餅子!”
神馬聯盟的使者在拜見各位酋長的時候,已經揭示了聯盟高超的釀酒技術,充分激起了酋長們的興趣。在傳聞精釀龍舌蘭酒的味道還要更勝一籌時,有很多人爭著要插手使節團,就為了來嘗一嘗被使者吹得神乎其神的“暗中天國龍舌蘭酒”。
坐在他中間一名禿頂禿眉毛的酋長道:“老霍爾這回可下了血本了,空口白牙問他要他必定不乾,少不了得拿東西換――二十個女奴夠不敷?”
龍舌蘭酒是諾茲克人最常見的飲料,它和甘蔗龍椰果汁、鹽遭可湯一起並稱為諾茲克三大飲料。
“這個……”奧克達維爾部落的特拉維爾難堪了半天,“大抵,五萬遭可吧。”
霍爾阿迪森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慢!”
穿鼻男立即獻上助攻:“不不,我想,是特拉維爾老弟把那邊的錢換成遭可了,怕我們聽不懂,是吧?”
霍爾阿迪森拍拍他的手:“老兄,聽你的,不砸了,我們喝,我管夠!”
拿酒當水喝,聽起來有些不成思議。這跟質料和釀造工藝有關。
斑白鬍子大呼一聲,捂著胸口一屁股倒坐在椅子裡,禿頂禿眉男從速過來給他捋胸口;穿鼻男顧不得禮節,一個虎撲,緊緊攥住霍爾阿迪森的手:“霍爾老兄,一句打趣,何必當真,何必當真!彆砸了,彆砸了!酒是喝的,喝的!”
啪的一聲脆響,寶瓶四分五裂,酒漿四溢!
禿頂禿眉男和穿鼻男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