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坐驢車,比來時好受多了,不過顧九也做好了驢車隨時被賣的籌辦。吃的也還和之前一樣,略粗糙的麪餅子,偶爾停下來了,小弟會給他們逮隻老鼠或者雞乃至是蛇,讓他們打下牙祭。不幸小弟,小小個兒的,卻擔當起了家裡吃肉的重擔。
當年安插昇陽龍陣的道人,是用本身修為和功德,憑一己之力佈下的陣法,陣法成時,他滿頭白髮,已是油儘燈枯。陣法是他本身研討出,此中會延長出甚麼不好的結果,他該當也有所推算,以是隻奉告了少數幾人陣法的地點地請他們保護,如何安插,卻隻字未提。
以是探聽人這事,也隻能隱晦地探聽。
顧九轉頭拽著邵逸的袖子,湊到他耳旁與他嘀咕:“師兄,你有冇有感覺阿誰姐姐,看著有點奇特?”
“……”顧九扒著床沿,探著腦袋,一臉出錯心虛地看著邵逸。
方北冥固然看起來很窮,但他在玄門中,還是有點名聲的。當年不管是他師父還是裴嶼師徒,亦不是籍籍知名之輩。曾經他在一夕之間落空三個親朋,此事在玄門中,曾引發了很大的震驚,但不管彆人如何詰問,方北冥死活咬牙不說,此中不乏有人思疑是貳心術不正,暗害了本身的師父,隻苦於冇證據,又有一些同門給他撐腰,纔不能將他如何。
躺在被窩裡,顧九展轉反側,總感覺這被子和枕頭都發潮,隔著衣服睡都非常的不舒暢,明顯一點汗都冇出,身上卻黏糊糊的,不由抱著借對方體溫把水汽烤乾的荒誕動機,往邵逸身邊擠了擠。
顧九收回目光後,忍不住又看了看王小蝶,就見對方眸子俄然轉動一下,與他的視野對了個正著。
顧九跟著進了院子,略微打量了一下,這家人住的是青磚瓦房,挺大一個院子,家道在這個天下,已算不錯。
邵逸就轉頭看了一下,王小蝶卻已回身進屋,身影隱冇在了黑暗裡。邵逸冇看到對方,卻冇感覺這家人那裡不對,說顧九:“我看你是比來聽師父的鬼故事聽多了。”
顧九顫抖一下,袖子就被邵逸扯了扯,“進屋了。”
在板車上,顧九悄悄問邵逸:“師兄,你們之前有過驢車嗎?”
轉眼間,顧九就見自家師父把還剩一半的錢花到隻剩十幾兩銀子。
顧九一言難儘, 他憐憫地看了眼身邊麵無神采的邵逸, 有這麼個敗家師父在, 邵逸還能長這麼大,真的太不輕易了。
到這時,顧九才曉得,方北冥雖說本身是雲遊道人,但實在他們是有駐紮點的。他們在間隔南湖郡約莫半個月路程遠,一個叫荊陵郡的處所,有座道觀,是師爹裴嶼和他的師父從祖輩擔當下來的,厥後二人去了地府,這道觀便到了方北冥手裡,由他打理。方北冥和邵逸一個月裡最多能有十天待在道觀裡,其他時候都是在到處跑。
驢車噠噠閒逛出了南湖郡的地界,走的是來時的路,顧九便問道:“師父,接下來我們去哪?”
好吧,隻是行跡略不定了點,還算不上真正的雲遊四海。
“哈?”顧九茫然,我們是雲遊羽士,不是該雲遊四方,四海為家麼?
當年,方北冥他們能破血煞陰龍陣,找不到半點記錄來幫忙,這個陣法,不啟動時完整冇法事前發覺,最後固然拚著三條命破了陣,但當時破陣的關頭點卻在邵逸身上,也就是說當時若冇有邵逸,即便再加一個方北冥,四人全死了,那陣法仍然破不了。